第十九章
几乎是沈长文脸色刚有变化的一瞬,沈棠就察觉到了不对。
值得庆幸的是,沈长文也是个聪明人,没有叫出声来,只是暗示地对沈棠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后看。
沈棠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也瞧见了那道映在墙上的人影,光看轮廓,是个男人无疑。
沈长文悄然地弯腰走来,凑在沈棠耳边说话:“姐,你别害怕,我来捉住他。”说着,就撸了袖子,踮着脚尖往屋子内摸过去。
深吸几口气,沈长文果断出手,想先发制人,把人给摁在地上,但他应该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动作太大,用力太猛,反而下盘不稳,被对方察觉后,拽着胳膊一起滚到地上去了。
两人扭打在一起,沈长文被对方扼住脖子呼吸不上来时,脑中闪过的居然是沈棠的脸。
当时沈棠也是这样被李蕴扼住脖子,却笑的混不在意,还能反手给与一击……
他啧了一声,更奋力的挣扎起来。压在他身上的青年目露凶光,打出了凶性,红着眼睛,挣扎着要把手里攥着的小刀往沈长文脸上扎。
小刀轻薄的刀身反射着一抹雪色的亮光,折入沈长文眼里,刺的他不由得眯起眼睛,感到一阵心冷。
“砰!”
不是道刺入血肉里的声音,而是头部被重击的响声。
沈长文目瞪口呆地止住了所有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人疼的浑身抽搐,手里的小刀跌落在地,人也歪歪斜斜地往旁边载到,鲜血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流,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
沈棠居高临下地甩了甩手里的陶瓷摆件,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沈长文,“还不起来?”
“……姐,你这战斗力已经爆表了。”沈长文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沈棠的指挥下,把床单当做绳子,将人结结实实的困住,扔在了客厅地板上。
“我报警了?”沈长文摸了摸嘴角的擦伤,嘶了一声,“姐,你这地址具体是什么?”
沈棠凝视着半昏迷的青年,报出了一串数字。她忽然想要来一根烟。她前世在快死前抽烟抽的很猛。
无数困苦都深入肺腑,喷吐出的烟雾虚无的消散在空气里,什么都带不走。李蕴倒是不吝啬提供烟酒这种能一点点摧毁她身体的东西。
这辈子,她的身体尚且健康,没有沾染烟瘾,沈棠不想破坏自己的健康,所以等待警察的期间,她只是摸出一块糖果,含在嘴里消遣。
地方偏远,出警比较慢。五花大绑的人很快清醒了,瞧见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视线很快就定格在沈棠身上,破口大骂道:“你个赔钱货居然敢这么对我!”
原明浑身疼的厉害,脑子嗡嗡的响,“你他妈的把老子脑子砸坏了要怎么赔?!”
沈长文皱着眉听他那一连串的脏话,从他的口吻里嗅出什么,没有贸然出声。
沈棠轻飘飘地道:“继续说,一会警察来了,你饿也这么说,我倒要看看,你私闯民宅我正当防卫,他们判谁有罪。”
听到要请警察,原明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道:“你这个贱人!我是你弟弟,进你的家里怎么了?我就算把你打一顿警察都不能说我!”
沈长文听不下去了,“你是她弟弟你干嘛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谁进姐姐家要偷偷进?而且你还带刀!”
他指了指那把等会要交给警察的证物,放在桌子上的小刀,“你这是想做什么?入室杀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原明布满血丝的眼怨毒地盯着他,“怎么,你是她姘头?她逃婚该不会就是因为你吧?”
沈长文被原明这反向泼污水弄的有些噎住,他见过无耻的人,但像是原明这种持刀入室后,还能到打一把,死不悔改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呵。”沈棠冷笑,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被她那对敢跟富人调换孩子的父母养的太“好”,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
“不用和他说这么多。”沈棠止住想要反驳的沈长文,嘴角噙着笑意,她完全无视原明,“和一个垃圾有什么好说的呢,弄脏自己反而不好。”
沈长文一想也是,和对方这种逞口舌之快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没有意义。
反正警察一会就来了。
原明听到这话,却是怒不可遏,别人要和他对骂他反而畅快一点,这种理会他,把他当做死苍蝇一样的态度才是真正让他感到难受煎熬。
“快点打电话让警察滚!”他奋力挣扎,因为身上绑着布条,只能像是一条虫似的在地上扭动,红着眼睛道:“我是你弟弟!你居然想把我送去坐牢!贱人!”
沈棠把左腿压在右腿上,衣摆下露出一截纤细小腿,精致的脚踝若隐若现,优雅自若的让污秽难以沾染。
“你还知道自己的行为足以让你被关进牢里?”沈棠讽刺地道。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嫁入李蕴的家,但对方依旧敢跑过来去她和李蕴的房子里偷东西变卖。
那个时候她就疑惑对方是怎么知道她和李蕴的房子住址的,只是没有深想。
但现在……沈棠眯起眼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来我这里想做什么?”沈棠问。
原明不回答,还是在地上乱扭,试图摆脱禁锢。沈长文绑绳子有一手,他挣扎到现在也没成功。
见原明不回答,沈棠毫不客气地抄起茶几上的果盘砸了过去,“说话!”
果盘正砸中原明的胳膊,砸的他哀嚎一声,破口大骂。
而沈棠的回应是继续拿起面前的东西,没有留手地砸了过去。
盒装的牛奶破裂在原明脸上,液体流的到处都是,原明被赌博酒色掏空的暗沉的脸上,露出痛苦和狼狈。
他奋力地坐起,蹬着地让自己背靠墙壁,警惕怨毒地望着沈棠冷酷的脸,终于察觉到自己如今的状况下,不想挨打,就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沈棠可不会手下留情。
嘴紧这种美德原明从来没有过,他毫不犹豫地把背后的人卖了:“是沈幼梨告诉我你从她那里拿了一堆价值百万的玉石,我又恰好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