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眸光轻闪,想着此事定然与他说的征楚有关,宓妃虽是后宫中人,但他并没有告诉自己,想来定然与前朝有关。
她沉思片刻,垂着眸子,手指轻轻转动着案上的茶盏,若有所思的开口。
“既是出动的御林军封禁,那便与后宫没什么干系,随他去吧。”
端妃抬眸凝着她片刻,像是想从她脸上打探出点什么,轻轻颔首,然后勾勒出一个温和的弧度。
“近日皇上总在御宸宫,想来有交代皇后娘娘。”
南卿眉心微蹙,抬眸看向她,神色微带不解。
“交代什么?”
她眸光轻转,轻声说:“难道此事皇上半点没透露给皇后娘娘?”
南卿浅笑着摇头,淡声说:“告诉我做什么?你还不晓得他吗?既不是后宫之事,必是不会跟后宫众人说的,既然他不说,咱们又何必多管这闲事?”
端妃沉思一瞬,颔首轻声应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她目光掠过芸窗,轻笑着说:“娘娘这御宸宫好生热闹,兰妃娘娘也来了。”
南卿轻轻偏过头,目光缓缓朝芸窗外望去,莞尔浅笑。
“她最近倒是来的少了。”
端妃起身朝她福身:“嫔妾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娘娘既然有客人,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了,改日再来叨扰。”
南卿朝她微微颔首,温声说:“这些年辛苦端妃妹妹了。”
她眉毛微蹙,瞬即垂下头,声音微带了些不明情愫。
“皇后娘娘哪里话?能为娘娘分忧是嫔妾的福气。”
兰妃进来遇见端妃,同她相互见了礼,端妃颔首出了殿。
兰妃走到南卿跟前朝她福了身。
芸儿为她奉了茶,她见案台上放着做了一半的棉衣,疑惑的问。
“这才初夏,怎么想着做棉衣了?”
南卿眉宇间染了一丝愁绪,声音有些低。
“趁有空,总想为孩子们多做点。”
兰妃浅声叹息,点点头说:“在这宫里当娘啊,还真是不容易。”
南卿神色复杂的轻轻点头同意:“是啊,都不容易。”
兰妃甩了甩帕子,抬眸瞧了瞧她,柔声道。
“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康静的事......”
她轻笑一声,巧了,她原本也想同兰妃聊一聊康静之事。
“哦,好啊,兰妃姐姐有什么想法?”
她叹了口气,眼里微微闪烁着一层水光,语气有些缓。
“这孩子眼看着就长大了,我......我是舍不得......原想多留她两年,又担心......这孩子的心性......”
南卿柔声宽慰:“咱们当娘的,总希望孩子好的,既然到了年龄,咱们也是该为她好好考虑考虑了。不知......兰妃姐姐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家?”
她抬起帕子抹了眼角的泪,垂着头说:“我倒不希望她嫁个什么出息的高门大户,我瞧着国子监的蒋大人家的公子蒋卓栩倒是不错。”
南卿皱了皱眉,目光凝在她脸上打量了片刻,想着,兰妃难道不知道这康静的心思?
她低声念叨:“蒋卓栩......”
她眨了眨眼睛,将眸光凝在茶盏上,缓缓执起茶盏,饮了口茶,慢慢放下茶盏,眸光左右顾盼一阵,抬眸瞧着她,缓缓开口问。
“这事儿兰妃姐姐可有跟康静商量?”
兰妃帕子一甩,摆了摆手道:“那小妮子整日跟个野丫头一样,这么大个人了,还整日往外跑,我人都见不到一个,怎么跟她商量。就算在芳芷宫,一听我提起此事,她就找借口躲着。”
南卿轻轻颔首,长睫微闪,迟疑片刻开口。
“......兰妃姐姐,本宫这也有一个人你看看如何?”
“哦?谁啊?”
“顾国公家的公子,顾奕。”
兰妃垂下眸子,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念道:“顾国公......顾奕......”
她抬眸看着南卿说:“我怎么觉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过。”
南卿冲她微微笑了笑,将目光瞥向一边。
兰妃沉思片刻说:“顾国公,这门第会不会高了点,我担心顾家仗着功勋苛待她。”
“我瞧着那顾奕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将来定然大有作为。再者,咱们康静,可是公主,什么样的人家她配不上?”
“这男人有作为跟待女人好是两回事,等等……这个顾奕,我怎么越听越觉得熟悉啊……”
南卿轻轻咳嗽两声,轻声说:“他……在学宫伴读……”
兰妃跟炸毛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朗声道:“学宫伴读?!难怪,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她呼吸急促的问:“康静这丫头是不是早就看上那小子了?”
南卿朝她笑了笑,轻轻点头。
兰妃瞪着眼睛看着她,紧紧皱着眉,喘着粗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个死丫头,就瞒着我,哼!我倒要看看,她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
晚膳后,时安在南卿殿里睡去,这孩子因身子弱,觉比寻常孩子多,睡的也沉。
这段时日担心他来御宸宫欺负他阿娘,所以每晚都在南卿殿里睡,可第二天总在自己殿里醒来。
皇帝悄声步入南卿殿内,轻声问:“这小子又睡着了?"
南卿皱着眉轻轻颔首,他近身将时安抱在怀里,凝着他的小脸片刻。
“他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跟朕好好相处。”
南卿眸子里微带怒意,冷声说:“他是生病了。”
被她的话刺到,他眉心轻轻皱起,沉声道。
“这个赵书才,当真是个庸医,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没好。”
她眼眶微红,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悲伤,淡声说:“是臣妾身子不好......”
他将时安递到芸儿怀里,让她抱回殿里,他坐到她身边,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眼角,将她揽进怀里,柔声说:“会好的......”
她轻声叹息,半晌,她想起今日兰妃说起康静之事,她缓缓抬起头,凝着他问:“臣妾有件事......想问皇上。”
“哦?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