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女人,好歹毒的心肠!
跟凌伯融真是绝配,有请月下老人用钢筋将两人焊死!
梅惊鸿暗骂道,还顺便拿着块碎木朝天上拱了拱手。
其实,按照刚才那方向,他还真要往锅里滚一滚才对。可是,他好像受到了另外一股力量,被弹离了原来的轨道。
梅惊鸿低头看了看拇指上的生死契阔,上面好像隐隐散发着微光。
“刚才是你搞的鬼?”他拍了拍戒指。
“是鬼。”生死契阔好像重病了一场,有气无力。
这小屁孩,终于肯应人了。
先前一直没理他,好生没礼貌的。
“喂,刚才在第三域,你抖得像筛糠似的,遇见鬼了?”梅惊鸿抓到机会就想损这个小屁孩一损。
“嗯。”生气契阔的声音显得有点虚无缥缈。
梅惊鸿手一抖:“嗯?是什么意思?”
“遇见鬼啊,他现在都还在我身边。”生死契阔道,俄尔似对另外一个人说,“打声招呼吧。”
梅惊鸿“切”了一声,笑着摇头:“嘿,你这小孩,还想撒谎吓我?小爷我可是听鬼故事长大的,什么贞子啊,裂头女……”
可这话还没说完,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多谢恩公斩杀祸斗,为贱内报了仇。无以为报,吾暂留此处七天,护恩公周全。”
“啪!”梅惊鸿手中的碎木惊掉在地,惶惶四顾,“谁,谁在说话!”
“恩公莫怕。其实,我不是鬼。我只是一缕残魂,无魄无形,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男声道。
这一次,梅惊鸿确定这声音真的是从戒指中传出的。
梅惊鸿跳了起来,本能地,他便想将生死契阔拔下扔了。
开玩笑!
这九州,有哪个正常人愿意将鬼带在身边?嫌自己阳寿太长了还是怎的!
可是,无论怎么拔,这玩意拔不下来,被卡在指节上了。
“脱不掉的,除非你以后灵力能强到一定的程度。”生死契阔懒懒地道。
梅惊鸿在神识中压低声音:“你怎么回事?还说自己是神器,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他的帮忙,刚才你在林子里可就死了。”生死契阔道,“他也只能在这里呆七天,七天他就自动消失了,你想留他都留不住。吸魂借势,这可是本神器的本领之一。”
“你是说,我跟湛世珩那一拳,是这死鬼帮的忙?”梅惊鸿诧异道。
“不然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全身而退?想屁吃!”生死契阔尾巴又翘起来了。
梅惊鸿连连咳嗽了几声:“你这死孩子,这是有外人在场,我不要脸?还是说,你想泡泡水了?锅里的水刚煮沸不久,招呼你可真太合适了。”
生死契阔终于没那么嚣张了,只是不死心地嘟囔了一句:“说得好像你敢把手指头伸到锅里似的。”
事情既然都这样了,梅惊鸿也没办法。
索性壮起胆子,跟这“鬼”详细问了问这前前后后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这男人是飞星谷丹阳宗的弟子,名叫商榷。十几年前,这个男人跟自己的仙侣来到第三域想取无色果以助修炼。
无色果以祸斗粪便为养分生长,所以不可避免遇上了祸斗。
他们不敌祸斗,男人的仙侣更是遭到重创。
为了协助男人争得一线生机,仙侣不惜以身饲兽。
可惜,男人从第三域逃出来后,许是对仙侣思念过度,又或是练功过于心切,第二年便病死了。
残留一魂,飘回第三域,等待机会,只想为仙侣报仇。
“可是,最终杀死祸斗的,并不是我,而是湛世珩。较真来说,你的恩人,应该是湛世珩,而不是我啊。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付湛世珩?”梅惊鸿不解。
“确实,你们俩都是我恩公。可有生死契阔的是你。何况,当时我并不算帮你对付那个公子。我只是帮忙止住你们的干戈而已。他的伤,我心中有数,无碍的。”戒指中的男人道。
“你要在这里呆七天?为什么是七天?”梅惊鸿问。
“七天一轮回。我在你这里呆七天,就算我已经轮回一世了。既要报恩,当然以一世相报,方显珍重。”男人道。
梅惊鸿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可依然不妨碍心头微震。
云揽月离开厨房,朝演武场走去。
“小子,算你运气好,要是旁人,你就死透了。”云揽月冷笑着自言自语。
梅惊鸿确实没料到,差点变脱毛猪,已经是人家手下留情。
云揽月刚走了十余步,忽感到五脏抽搐,气流逆转,热血上涌,筋脉如针扎一般绵密地痛,不禁大吃一惊。
幸好,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了。要不是手还因为刚才的疼痛而微微发麻,会以为刚才那一瞬是幻觉。
演武场。
凌伯融刚练完一阵,在台上擦拭着他的鞭子。
沈河和吕炎就在旁边,在练射箭,时不时回头跟凌伯融说话。
“公子,你先前说,咱们快要回神州了是什么意思?”沈河忍不住问。
“司神大将军正满九州找治疗圣神皇后的良药,那小子估计能派上用场。”凌伯融眉毛抬了抬道。
“什么意思?他只是一个凡人,能有什么用?”吕炎不明所以。
“你们听说过易凡髓吗?”凌伯融道。
“是那种用至亲至信之人心头血和无上灵力炼制的东西吗?这东西不是因为不符合天道在整个九州禁止使用?何况,他区区凡人,哪能有这样的际遇?”沈河皱眉。
“当时梅惊鸿抵挡住我的神恍时,我脑中便冒出这个想法。当我看见他具有那么强的治愈能力,这个想法就愈加确定了。这小子肯定吃了易凡髓。”凌伯融道。
“吃了易凡髓的人,因为天道反噬,整个人会变成无上灵药,会受九州生灵的觊觎……”吕炎说到这里,骤然变色。
沈河满腔思绪被搅得翻天覆地,他偷偷地瞅着凌伯融,心里忍不住感慨暗叹:
公子口口声声说不相信任何人,却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他和吕炎;公子的知遇之恩,结草衔环以报!
他们突然发现演武场里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大伙训练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朝外看去。
只见一出尘的轻衣女子,负手站在门前,白纱之下,俏丽的脸部轮廓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