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在看什么呢?”小七边顺着他目光探头看去,边疑惑的问道。
青棠早就在小七看的时候关了窗,因此小七便什么也没看见。
他低声嘀咕道:“这也没啥呀。”
钱金金瞥了他一眼,指向青棠所在的那栋房子,问道:“那是何处?”
小七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会,突然身体一震,眼神略微闪躲,道:“那里似乎是西街两日前新开的春华楼。”
钱金金摸着下巴,疑惑道:“春华楼是做什么的。”
小七红了脸,略微结巴道:“就,就是青楼。”
小七如今不过16岁,谈到这些总带着几分莫名的羞涩。
钱金金一顿,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方才见到的那一幕。
女子雪白的双臂交叠着靠在窗上,惬意的晒着太阳,白腻的肤色在阳光下泛起莹光,黑色发丝垂落在脸庞,模样懒散,她抬眸漫不经心的看向她,却自带几分艳丽的颜色。
明明是一副娇媚至极的模样,眉眼却一片清冷淡然,不可亵玩。
一身红色轻纱,露出一片白皙透亮的肤色,钱金金只瞧了一眼,心里却似开水般沸腾不止。
他不由的磨了磨他的小尖牙,忽的觉得有些口渴。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灌下,淡红色的唇上沾了点水渍,明亮几分。
小七偷偷看了一眼他家世子,突然睁大眼睛,惊呼道:“世子,你不会是想去那里吧!”
钱金金舔着唇上的水渍,闻言扬唇一笑,双眸似阳光般明亮,“是又如何。”
小七脸色为难道:“世子,若是侯爷知道的话我们就完了。”
钱金金一顿,唇角压下,眸光微沉,语气讥讽。
“他如今怕是没有时间管我。”
小七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沉默了。
是了,侯爷如今又多了一个更听话的儿子,哪还有时间管世子。
小七立马丧了气。
另一头。
青棠一脸懵逼的看着前面的圆脸小丫鬟问道:“你说等会我要做什么?”
秋月被她反问的一愣,着急的回道:“今晚是竞选花魁的日子,等会要跳舞呀,姑娘你怎么忘了?”
今晚是春华楼竞选花魁的重要日子啊,姑娘怎么会给忘了呢,虽然魁首有很大可能是他们姑娘,可也不能如此松懈啊。
青棠面色僵硬,所以她现在是青楼女子吗,可是跳舞,她一只鬼根本不会跳舞啊,况且她都不知道原身是要跳什么舞啊。
她只会打架杀人,似乎,打架和跳舞应该差不多吧。
看着她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秋月紧绷着心迟疑道:“姑娘莫非还想着逃跑?”
不待青棠作出回答,她又一脸警惕的道:“姑娘可不要再想着逃跑,你前两次逃跑妈妈都不计较了,若是再来一次怕是要多吃一些苦头了。姑娘还是安分点,以姑娘的容貌肯定能在这楼里活的滋润些。”
青棠通过这丫鬟的话倒是知道了一些信息,看来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不是自愿进这楼里的。
丫鬟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堆,约莫就是劝她看开一点,认真准备接下来的表演等等。
青棠听烦了,便将人赶出房间。
她如今不知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接下来的花魁竞选,她倒是很有兴趣。
这个花魁她当定了,只有当一个人有了极大的价值时才有资格向别人提出条件。
青棠不想接客,如此便只能将自己的身价提高,这样,老鸨也不会轻易让她接客。
然后,她还要尽快离开这里,去找小光头。
纤细白皙的手指染上红寇,鲜艳的红衬的那只手越发白的晃眼,她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镜中倒映出女子清白的面容,本是一副娇媚模样,那双黑眸却清亮似凉薄的白雪。
青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出去看看。
春华楼建的很大,大约三层的样子,呈环形状,楼内灯火通明,一片暖色,下面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布置。
大门紧闭,看来这里晚上才开始营业。
青棠依靠在栏杆,懒散的撑着下巴,垂眸向下望去。
鸦羽般的睫毛在光影下落下一层厚厚的阴影,她这般安静的模样,便不由的露出几分淡然疏离,叫人难以靠近的姿态,却又莫名的勾人。
如雪山顶峰上迎风而立冰晶玉洁的雪莲花,轻盈剔透,不染尘埃。
“海棠,你怎的出门了?”
青棠一时没察觉此人是在唤她,直到一股香气袭来,轻纱落在耳侧,细微痒意,有人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郁闷道:“我唤你呢,怎的不理人?”
青棠略微迟钝的侧头看去。
面前是一个身着粉色轻薄纱衣的少女,她生的一副如桃花般的娇艳模样,桃花眼轻轻眨着看她,手上拿着一把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青棠回道:“我方才没听到。”
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沉思,原身名字叫做海棠,想来应当是花名。
粉衣少女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青棠诚实的点了点头。
粉衣少女扬唇笑道:“我名花桃,是桃花的雅称。”
她眉眼间总是露着几分天真烂漫的神态,好似不是这花楼里的姑娘而是哪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
她用轻快的音调道:“你知晓我为何知道你的名字吗?”她说着也无需青棠作出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们楼里的姑娘可都知道你了,生的如你这般漂亮的很少见呢,你第一天来这里时,大家就在暗戳戳的观察你,结果没想到你竟然想逃走,还一连逃了两次,你真勇敢。”
她又好奇的道:“你是如何进来?也是被父母卖进来的吗?”
她实在过于欢快,像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青棠太阳穴抽了抽,迅速伸手捂住她的嘴。
花桃瞪圆了双眼,睫毛扑簌。
青棠伸出手指置于唇前,微压下眼角看着她,淡声道:“嘘,你好吵。”
斑驳的光影跳跃着漂浮在她白玉般的面容上,朦胧间似氤氲的雾气,叫人看不真切,她眼眸似望不见底的寒潭,漫不经心的露出几分凉意,却偏生生的一副魅惑众人的模样。
花桃被这般景色猛地触动心口,一时竟听不清她的话,只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睫毛轻轻的颤动着,雪白的皮肉缓慢的蔓延起一片绯色。
青棠看着渐渐红了脸的小姑娘,略感疑惑,莫非她方才的话伤到她的自尊心了。
她沉眸收回手,微挑着眉,考虑到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被伤了自尊也不好,还是跟她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的话是真的太多了。”
这话解释了又像没解释,青棠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小姑娘受伤的小心灵,最后干脆闭了嘴,算了,人总要学会自己成长的,她自己留着慢慢平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