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ember.25th 12月25号
Christmas圣诞节
阳光从帘布的空隙中悄悄蹑起脚尖溜入室内,一边的薄荷绿浅瞳由于阳光的直射看起来像一颗白曜的钻石,而另一边却是阴影下毫无亮光的薄荷绿浅瞳。我站在两边帘布的空隙之间,狭小的光束足以让我直视太阳的一分钟之后感受到阳光带来的灼痛感。我不可避免地退入阴影里,用小手捂住左眼,妄想将疼痛缓解一些,直到眼泪沾湿了眼尾。
血约?那是什么……看起来,昨天我阻止了父亲与吸血鬼签订血约的事情。这么做是正确的吧,但,我真的阻止了一切发生吗?还是说,只是短暂延缓了……那么我该如何?
一系列的疑问让我不禁蹲在帘布后的暗角里,细细思考着一切。
那滴被他舔舐掉的血珠,还有那时的画面一遍一遍在我脑中播放。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变化,这应该不是签订血约的条件。所幸,我并没有盲目地将自己的性命送出去。但我又不能很庆幸,这样说明那个男孩还是处于危险之中,而为了救男孩,父亲可能会………………
下一秒我夺门而出,飞快地顺着旋转楼梯跑下楼,当我暗自怨言为什么我的庄园有5层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那间散发幽冷气息的客房门口。
我迅速地缓下急促的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音。我轻轻旋转门把手,发现里面除了那个男孩,别无他人。
密闭的房间毫无一丝光亮,寒冷的温度让我联想到斯莱特林地窖。
我轻轻地走进客房,除了那张病床和床头柜,再无其他家私,简洁得衬出昏迷的男孩有多么令人怜惜。
很快,我已经走到床边。
他睡的很安静,仿佛没有任何的呼吸痕迹。苍白瘦削的脸拥有英伦式立体的骨骼,他的两片唇瓣紧密地贴合,高挺的鼻子仿佛是雕刻品般精致。
如果我是在细细观赏,那么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但明显地是,我在寻找不合常理的地方。
我望向病床旁放置的吊针,上面倒挂的是一包血浆,圣芒戈魔法医院专用血包。
紧接着的是书桌上的一本厚重古籍,没有署名,但里面的内容都是关于吸血鬼的。我略微翻了几眼,不急于一时,将书籍合上。
密不透风的帘布,如果是徒手,那么拿帘布没有办法。如果是施反咒强行打开,我想床上的男孩活不了多久,我意味深长地看向昏迷的男孩,手上掀起帘布的动作收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危险值度测试。
为了不惊扰男孩,令他产生警觉,所以我没有携带魔杖。如果我没有学会无杖魔法,那么直接伸手触碰男孩,就是自寻死路。
我轻轻触碰男孩无力的手,我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细腻得出奇的皮肤。面对我的触碰,男孩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口袋,好像有什么东西……
当我不小心碰到他口袋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我的手腕,我能感受到我的皮肉连同骨头都在他巨大的握力下被死死扼制住,如果一旋转手腕那么我的手就会被废掉。
我右手正要盖在他脸上对他施无杖魔法的时候,我看到那一双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红眼睛正盯着我。我和他眼神互相僵持着,右手逐渐往下移,一下扼住了他的脖颈。
并不是至于死地的那种力度,而是与他扣住我手腕的力度旗鼓相当。
我冷静地保持手上的动作,分析着局势。
他冷不丁地笑了一声,露骨的打量眼神在我身上游离。“你还真是有趣。”
“彼此彼此,第一次接触将要扭断我的手腕,您还真是绅士。”
“看你也摸够了我的手,我总得要回什么吧?”
“这里没其他人,不用装模作样。”我嗤了一声,昨晚还在帮忙为他辩护,今天却被倒捅一刀。“你有什么目的?”
他悠悠然地闭上双眼,唇角微勾。“作为绅士,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施威格。”
“真是好听的新名字,爱德华。”
“当然,谢谢你的夸奖。”他也没谦虚,似乎是别人对他的赞美他都一一接受,只不过对于好坏他的回馈是不一样的。“你叫什么?”
“我叫阿克拉。”
“假名字。”
“那你说说我叫什么?”
“爱德华的蒲绒绒。”他傲慢的声音跟随着一声“咔哒”声一起,都引起了我的怒气。我的手腕被他扣上了一个锁链式手环,上面还有一个挂牌“爱德华的蒲绒绒”。
“你是有什么问题吗!”迫于左手的困局,右手可不能轻易地松开这个气人的自大鬼!
爱德华慢悠悠地回复道:“谢谢你的关心,小蒲绒绒。当心你的爪子不要咧开我的喉咙,不然我都无法叫唤你。”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意你是否能活下来?”渐渐逼近爱德华,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他,“论你现在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想威胁我还有我善良的父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回应他的自然是脖颈上越来越紧的压迫感,还有仅剩无几的氧气。
“是吗?让我来猜猜,现在你全身的力气积聚在你的右手,而你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来跟我对峙。”
“我们可以来衡量一下利弊: 你只不过是扭断我一只手,手可轻易地治好,而你的脖子被掐断后,谁也接不了!”低声威胁道,“如果你执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那么我很愿意看你装作无知者的样子死去。”
爱德华的喉间无法组织成完整的一句话,但他竟然用所剩无几的呼吸换成一声轻笑,像是对自己卑微的生命毫不在意。
手腕上的握力消失,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闭上眼睛。
“我问你接触我们的目的!”
他拒绝和我说话,一切都以诡异的微笑回应我,即使他被扼住了生命的咽喉。
而在下一秒,我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忒弥斯!放开他!”门口传来一声呼唤,威廉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我正掐住爱德华,而后者的样子就像即将死去的病人。
我惊得站起来,“父亲,我没有想要杀他。是他先……”我并不觉得解释比实际行动来得有用,直接对父亲掀开我的衣袖,露出了极近坏死的淤青手腕。
威廉斯没有怪罪我的样子,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看着我淤青的手腕沉默了一阵,这一事情就在警告着他,爱德华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乖顺。他叹息一声,带有歉意地递给我一瓶药剂,“出去吧……忒弥斯。”
“父亲……”
爱德华的目的昭然若揭,我们得小心他。
可我没这样说,而是接过药剂,沉默地转身离开。
父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爱德,你的感觉好些了吗……”细微的声音让我难以听清,但我能感受到,我的后背正被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
早餐时间
即使黄油均匀地涂抹在吐司上,也无法让心事沉重的我表现出轻松的模样。
“手链是波特送你的吗?还是那个布莱克?”
“当然不是。”我顿了一会,手袖往下拉。总不能说是那个混血吸血鬼强行给我拷上的吧!“是号哭夫人送给我的。”
“是吗——?”莱维娅拉长了声音,她坐在我左侧的座椅上,优雅地用刀叉分割开牛排。我第一时间代入了她刀叉下可怜的牛排,她似乎是想要通过我面部的微表情来判断我是否在说谎。不过她撇开了审视的视线,将牛排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波特他们给你送信了,如果你还在意他们,而不是去理那个半吸血鬼的话,你应该会很开心他们的来信。”
“好,谢谢你。”
“不客气。”
我和莱维娅享受早餐的时间。
我边走去信封室边尝试许多方法想解下我手腕上的锁链手环,信封室在庄园的西楼顶,就像霍格沃茨的西塔楼差不多都有猫头鹰停留的地方。
该死……这锁链怎么比钢铁还硬!
无论是尝试多少种方法,都无法摧毁或者解下这个手环。为了不弄伤我的手腕,只好停止了尝试,到时候得找爱德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