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楚云汐吃完早饭,闲逛到了书房门口。
远远见到离九捧着个托盘从里面出来,托盘上盖着红布,包裹着满满登登的东西。
看见楚云汐,离九恭敬颔首,脚下生风,一溜烟就没影了。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楚云汐问。
红缨也看出来了,“他好像不想让王妃看见托盘里的东西。”
楼彻走出书房,恍惚间看到她在,也是一怔,下意识走上前来,“今天怎么有空到本王这里来?”
楚云汐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若非楼彻有事找,轻易不往这边来。
“有日子没给你把脉了,今天正好得空,看看需不需要换个方子。”
他的眼神往离九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笑着把楚云汐往书房里请。
主仆俩必定有鬼!
把脉的时候,楚云汐看准时机故意问道,“离九拿着的东西……”
她放慢语速,仔细观察楼彻的脉搏,果不其然……瞬间就加速了。
楼彻意识到露馅了,反手捏住楚云汐的手指,中断了她把脉的动作。
“你听说了吗?太尉府的庶女要嫁给肖彧。”转移话题。
楚云汐眉目舒展,“小舅舅也到成家的年纪了,但太尉府……”
一想起徐太尉那个死老头子,楚云汐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景仁帝和张皇后掀起疫病,要把摄政王大军一同歼灭了。
还派徐太尉到大军帐外驻扎,说是去帮忙的,实则准备围歼。
幸好楼彻提前准备,诱敌深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然早就没命活了。
数月过去,老头子的伤势恢复的很好,但那张脸是彻底残了。
突然蝇营狗苟,打起女儿婚嫁的主意了。
“可是……国公府跟你的关系,徐太尉还想跟我小舅舅联姻?”
楼彻冷笑,“或许另有目的。”
见他目视远方,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楚云汐一个回马枪,杀进了书房门。
这突然的动作杀了楼彻一个猝不及防。
他下意识拎起她的衣领,但楚云汐一只脚已经迈进门槛了。
刹那间,整个人犹如荡在半空中的秋千,双脚离地,更显娇小了。
楼彻怕勒着她脖子,单臂环抱起腰肢,将她承托在怀中,“淘气……”
楚云汐瞪大眼睛,看着书房里琳琅满目的箱子,错愕不已,“你这到底是书房,还是库房啊?”
金银珠宝,玉器首饰,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械类,很是惹眼。
“临时库房。”楼彻挥手关门,不给她仔细观摩的机会。
放下的时候,他还轻声感叹了一句,“似乎……大了些。”
彼时楚云汐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听到。
坐在马车里,她还在琢磨,“摄政王府的库房咱们是见过的,里面奇珍异宝无数,但今天书房这些……看起来并不像是楼彻的喜好,你猜他弄这些,想要干嘛?”
红缨咧嘴一笑,“主子,您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楚云汐灵光一闪,“对哦,快到生日了。”那是楚二小姐的生日,她不记得实属正常。
“奴婢猜,王爷在为您选礼物呢。”
楚云汐没动静了,直到下车的时候,她猛然攥紧了红缨的手。
“在你看来,我跟楼彻之间……我们的朋友关系……就是我们……”
“谁都看得出来,王爷是中意你的,只是……你还没开窍罢了。”
楚云汐眉头紧锁。
她倒也不是没开窍,多多少少感受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异样。
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躲,也不是个办法。
“我楚云汐遇事从来都是正面刚,等我想清楚了,一定好好跟他聊聊。”
话音刚落,跟一道匆忙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肖启恒神色惶急,馒头薄汗,脸色微微发白。
他下意识摆正了楚云汐的肩膀,“没撞疼你吧?”
“大表哥要去哪儿?行色匆匆的。”
“你先去陪祖父、祖母,我去去就来。”一边走一边挥手,还差点摔倒。
正在这时,楚恒杰追了上来,神神秘秘地拉住楚云汐.
“大哥有心事,我刚刚偷听底下人禀报,说是抓了个什么人。具体的也没听清,我要跟着,他又不让。”
楚云汐朝红缨使了个眼色。
“我这就去。”红缨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肖启恒离去的方向。
一眨眼,楚恒杰抽高了许多,少年的脸庞更添了许多棱角,眉眼也更英挺了。一说话时露出标志的小白牙,晃的人眼晕。
“听说你最近学乖了,跟着大表哥学习呢?准备参加明年的秋考?”
“总不能一直让国公府养着,我好歹也是姓楚的。”少年的眉间难得有了一丝愁容。
“提到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你不如上山吧,跟着我祖父楚太师。”
楚恒杰连忙摆手,浑身都在拒绝,“我一个无名小辈,哪里有资格请太师出山呢?!”
“虽然王爷也派了人上山,暗中守着,但我总是不放心,如果有你近身保护,我能更安心些。”楚云汐停下步子,抬手将少年鬓边的碎发掖到脑后。
“国公府这几天没什么异常吧?”
“太尉府的那个徐娇娇,总是打着找元伊的借口过来,眼巴巴的盼着跟小舅舅相遇,我都遇见好几回了,跟元伊聊天的时候,她根本提不起精神,一看到小舅,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元伊的手装出那副热络的样子,看的人恶心。女子虚伪起来,怎么那么……不上台面呢!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
像二姐这样的!
“行,我记着了,以后就按‘直’的标准给你找。”
直到楚云汐哄着老夫人午睡下了,红缨才回来,面色并不太好。
“在国公府的私宅里,家丁们捆了两个青壮男子回来,我偷听了几句,恒少爷似乎在问他们:为什么要调查肖三爷,又是谁指使他们的。”
楚云汐眉心一跳,“你是说……肖启恒抓的人,在暗中调查小舅舅?”
红缨点头,“千真万确。那俩家伙嘴巴硬的很,死活不肯交代。我看恒少爷快黔驴技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