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检查组不仅来了人,还带来了一些检查的精密仪器,仪器有些大,村长家里没地方放,村长一合计,让大家帮一起搬到村子正中间的祠堂,祠堂的钥匙只有他和阿乌叔有,其他人进不去。
于是阿措、阿星、陈珺齐和同行的年轻男医务人员从车上把东西搬去祠堂,祠堂的建筑以前也住人,阿措也不知道是望月村的哪个祖先家的房子,因为好久不住人,没有烟火气,房子有些破败,但是不难看出曾经的恢弘大气。
能盖这样房子的人家,应该也是大户人家。
阿措用阿爹给他的钥匙打开大门,祠堂位于前堂东侧,讲究的有三间二外门,围绕着祠堂周围还有很多小间小间的房间。
他们选了一间通风好的房间,把仪器设备放进去。
一位男医生看着旁边还有很多空房间,说道:“阿措,祠堂里方便让我们住吗?仪器、试剂不便宜,需要人看着。”
阿措看了一眼祠堂方向,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回去问问我爹,不过,这里供奉着望月村祖先的牌位,你们晚上睡在这儿不会怕吗?”
男医生挠挠头说道:“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怕。”
另一边,没搬东西的人跟着陈主任去了村长家,刚进门不久,就有人来敲门,还有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扶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小姑娘进来,小姑娘看上去刚刚成年,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从小伙子和村长的交谈中,沐珺婉得知,小伙子和小姑娘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小伙子说,刚刚村子里人对他们的态度太强硬,他不敢带着小姑娘出现,直到众人散去,他才敢来村长家。
小伙子说,他和阿措从小一起长大,他相信阿措不会害大家,而且小姑娘最近咳嗽咳得越来越厉害,人也越发消瘦。
小姑娘确实很虚弱,她还没进屋,便在村长家门口晕倒了。
小伙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的身体。
沐珺婉离他们最近,她发现小姑娘呼吸急促,甚至有些费力,出气多进气少。
沐珺婉当机立断道:“去救护车上,上面有氧气管!”
好在救护车离村长家不远,三分钟就到了。
即便让小姑娘戴上了氧气罩,她的情况依然不太乐观,陈主任让人去喊了开救护车的司机回来,然后一个护士一个医生,加上病人和家属,五人回了市区。
村长看着绝尘而去的救护车,表情有些复杂,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沐珺婉听见了:“阿乌的女儿,他会同意女儿去医院吗?一会儿该怎么向阿乌交代?”
原来那个小姑娘是阿乌的女儿,沐珺婉有些好奇,阿乌叔自己就是村医,懂一点医理知识,难道不知道自己女儿病得很重吗?还有村长对阿乌叔的态度很奇怪,感觉他在怕阿乌叔,但明明他才是村长。
只不过当救护车到达医院后,经过医院医生的诊断,确诊小姑娘是肺结核,这是一种通过飞沫传播的传染病,医院联系不上任何一个在望月村的医务人员,辗转给镇上打了电话,又让镇长亲自找到望月村,说是今天从望月村送来的两位村民都确诊为肺结核。
同行的两位医务人员,其中一名血检呈阳性,还需要进一步CT检查。
消息传到望月村的时候,陈主任他们还待在村长家,陈主任正在和村长商量接下来的日程,另一拨人从白天去了祠堂后一直没出来,还在打扫卫生,连晚饭也是在祠堂吃的,听说快要打扫好了,李茜他们得知今晚可能要睡在祠堂,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去祠堂那边。
镇长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镇长并没有进屋,隔着一堵墙扬声朝里面喊道:“村长!陈主任!你们在不在?”
“唉!镇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村长在屋内回道。
“我就不进来了,我来就是给你带个消息以及一些东西,你们村今天被送到市里的两个人确诊了肺结核!酒精纱布口罩我给你们送门口了!”
镇长身体硬朗,声音洪亮,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镇长说的话。
村长还在问:“什么节?”
除了村长外,屋内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镇长把市里让他传达的消息传达完毕后走了。
陈主任让戴着口罩的一个女医生到门口把消毒用品拿进来,李茜一直握在行李箱上的手也放开了,按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大概率会被隔离在这里。
陈主任就像是大家的主心骨,大家都看向他,陈主任向村长科普了什么叫做肺结核。
陈主任看向沐珺婉,还不等陈主任开口,沐珺婉便主动说道:“陈老师我接触病人最近最密集,我去房间里单独隔离吧。”
然后她看向村长说道:“村长哪间房间方便让我进去隔离吗?”
村长指了指三楼最边上的房间,沐珺婉就要上去,上去前李茜递给她一个外科口罩。
“谢谢!”
陈主任叫住她:“沐医生你别担心,这次我们来带了检验科的同事,考虑到可能会是肺部疾病,所以我们带了检查痰液的试剂。”
恰好此时,祠堂那边来人通知他们可以过去了,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没有人给他开门,陈主任隔着门向他说了现在的情况。
沐珺婉站在三楼的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站在阿措身边熟悉的身影——阿星。
阿星在听到里面的人需要隔离时,心里一动,第一反应便是担心沐珺婉,仿佛有什么感应,他抬头看向三楼,隔着木窗和沐珺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