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花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刚才和苏柠蕊说话的那几个贵妇人正凑在一起。
坐在她们正中的,正是那位穿着紫色礼服的马太太。
她一边整理着自己耳边的碎发,眉眼之中还有几分魅色,正笑吟吟地环顾着坐在自己周围的人。
“这个宁医生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自己还说晕倒就晕倒啊?”
“是啊。马太太,你说她在咱们面前晕倒的,厉先生会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啊?”
马太太微侧过头,那双丹凤眼里闪烁着不屑的笑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身体不好晕倒的,难道我们还要为她负责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有些担心,可是瞧着身边人的脸上都十分平静,她们也不好表现出自己很慌乱。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端起茶杯,默默地喝着茶。
就在此时,一个坐在众人对面的贵妇人忽然眉心一簇。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抖,滚烫的茶水瞬间泼在身边人的礼服上。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尖叫起身,刚想责骂,顺着她的视线却看到了站在马太太身后,面色冷冽的厉寒霆。
两人的嘴角抽搐着,甚至都顾不得茶水的滚烫。
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去。
厉寒霆站在马太太身后,那双阴沉的眼睛毫无情绪的波动,只冷色凝视着马太太。
马太太缓缓起身,对上厉寒霆的眼神,顿时吓得双腿一软,手里的东西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马太太刚想起身,厉寒霆已然上前。
他一只手按在马太太的肩膀上,不见他如何用力,马太太已经坐回了原位。
她一双眉头锁在一起,眼神逐渐多出了几分慌乱,小心翼翼地侧眼看向厉寒霆。
厉寒霆面无表情,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在马太太身边。
他一抬手,徐晨立即递给他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油墨香味的资料。
厉寒霆不紧不慢地将那些资料摆放在膝盖上。
他一边翻看,一边低声道:“马太太,你家马先生前几天的确收到了我的邀请函,不过他说他最近在国外,没有办法赶回来。”
马太太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挤出一个比哭还不如的笑容。
她苍白着脸,缓缓点了点头:“是。”
“可他没说会让夫人来参加庆功宴。”
说完,厉寒霆啪嗒一下合上资料,漠然抬起眼,定定地盯着马太太。
这是马太太第一次和厉寒霆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神,马太太顿时浑身冒了冷汗。
她哆嗦着,甚至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含混不清。
“是……他说厉先生举办庆功宴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们家都应该有人来参加。”
不等马太太说完,厉寒霆已经挑眉露出一声嗤笑。
他靠在沙发背上,双手随意地搭在上面,幽幽地道:“可是我记得马先生分明说过,他还没有结婚。不知道,哪里来的马太太呢?”
众人顿时愣住。
眼前这位马太太素日里高调出席各个社交场合,打得都是马家的名义。
这马先生怎么会没有结婚呢?
马太太微微颤抖着双眼:“厉先生,这……这是我们自己的私事……”
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厉寒霆接着道:“马先生这次在国外就是为了要进行家族联姻。你既然是马先生的妻子,难道都不知道吗?”
马太太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厉寒霆将手里的资料直接放在马太太的腿上。
他冷色凝视着马太太,沉声缓缓道:“看来厉家二爷养在外面的女人给了你不少好处啊。”
马太太神色顿时愈发慌张。
她哆嗦着站起身,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马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厉寒霆竟然连她是受到谁的指使都已经调查出来了。
再看厉寒霆淡漠坚定的眼神,马太太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她不知厉寒霆手里到底有多少证据,更加不知道他对事情有多么了解,一时之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厉寒霆和马太太对视良久。
他缓缓站起身:“这件事情我会和马先生聊的。不打扰各位太太的雅兴了。”
说着,厉寒霆转身要走。
马太太却顿时拦住他的去路,哆嗦着望向厉寒霆:“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他。”
——这样,她就彻底嫁不进马家了!
她只是那人的情人而已,他父母瞧不上她,如今都已经让他去国外联姻了。
再被厉寒霆这么一激,她更没希望了。
厉寒霆幽幽地瞥了马太太一眼:“我请柬上写的很清楚,也派人说明了情况,既然是你不遵规矩,就不能怪我了。”
说完,厉寒霆拨开马太太,大步流星,径直而去。
马太太面色苍白,顿时跌坐回沙发上。
她双手环抱在身前,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堪堪可以缓解自己的畏惧。
“原来她不是真正的马太太。”
“真是不要脸,竟然还有脸以马太太的身份自称。”
“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想指挥我们,简直恶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之间骂得不亦乐乎,倒像是刚才在马太太身边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一般。
就在众人骂得起劲的时候,厉寒霆去而复返。
他在众人身后站定,沉声缓缓道:“对了,今天所有在宁医生面前胡言乱语的人,我都会让你们先生知晓的,起码生意场上,会见分晓的。”
这一下,一干贵妇人的面色顿时苍白。
她们立即开始对厉寒霆叨扰。
“厉先生,我们都是受了这个女人的蛊惑。”
“是啊,厉先生,我们也是受害者。”
厉寒霆冷笑一声:“我不是你们的老公,也不想听你们的解释。”
厉寒霆再度抽身离开。
贵妇们本想追上去,却被徐晨拦下。
这一下,她们顿时将所有的怒气都对准了马太太。
也不知是谁率先上手,狠狠一把将马太太推翻在地。
刚才还沆瀣一气的一干人,顿时各自为营,再也看不到所谓的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