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政自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压着脾气:“秦总,您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您不会以为沉默就能让你免责吧?”
秦隽半垂着眼帘,深邃的轮廓在他脸上撒下半明半暗的光影,细长冷白的手骨食指中指并拢,半屈出弓似的弧度,在长腿上轻点。
“把东西拿上来。”
很快,秦一便向他递上一份文件。
秦隽漫不经心的接过,随意的将文件轻压在腿上,目光扫向在场众人。
“给大家也发一份,好东西不能藏着。”
秦尚钰脸色发白,隐隐意识到什么。
而眼底的惊惧在翻开那份文件时达到顶峰。
文件袋里厚厚的一打a四纸,全是他为了买手机芯片原材料挪用公款的各种证据!
他握着文件袋的手发抖,呼吸变得压抑又急促。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干的天衣无缝!为什么这些东西都会被秦隽拿在手里!为什么都会落他手里!!!
整间会议室气温降了好几度,先前还对秦隽不满的诸位董事,此时看向秦尚钰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抽皮扒骨!
毕竟,秦隽再过分,也顶多落一句玩忽职守,但却从未损害过公司的利益,甚至因为秦隽的安排合宜,即便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秦氏的利润也几乎没有浮动。
可秦尚钰!他不仅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秦家的利益,而是所有人的利益!
“怪不得今年公司明明业绩都达了标,我们的分红却越来越少!”
“二爷先前花言巧语,将责任都推到秦总身上,现在看来,原来是坚守自盗!”
“秦尚钰!真没想到你人前人后还有两副面孔!”
一时间众位董事的怒火被这份文件点燃,并在瞬息之间达到了顶峰,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对秦尚钰的声讨。
秦隽这才玩味的看向李学政,“李董事,现在您还觉得我这位二叔,比我更适合承担起秦氏集团吗?”
李学政抓着文件,视线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字眼,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老脸都要被秦尚钰给丢光了!
都是秦家人,他虽然一直看不惯秦尚钰唯利是图,比不上他大哥。
可世界上,又能出多少个秦家老大那样精彩绝艳的角色。
矮子里面拔高个,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却也没有想过,秦尚钰竟然能荒唐到这种地步!!
秦尚钰彻底慌了,他拼命否认,“不!不是这样的!他在栽赃陷害!这些都是假的!李董事!您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我可以解释。”
李学政猛的将手里的A4纸拍在桌上,愤怒的闭上眼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
“好,我听你解释。”
“现在,立刻,马上说话!”
秦尚钰颤着手拿起那份证据翻阅,想找出一出漏洞来反驳秦隽,但他越看越绝望。
秦隽明显是有备而来,准备的证据一环扣一扣,根本不给他半分生机和空子!
见秦尚钰根本说不出话,李学政大怒,直接起身离开。
他这么一走,秦尚钰孤立无援,局面瞬间逆转。
手里的A4纸被他捏皱,秦尚钰心里的怨恨和阴毒疯长。
总有一天,他定要让秦隽付出十倍百倍更惨烈的代价!
秦隽敲了敲桌子,冷淡的下达最后的指令,“从今日开始,秦尚钰在公司职位一应罢免,永不任用。”
秦尚钰脸色彻底黑了,罢免?
“秦隽,你是要把我赶出秦氏集团?赶出公司?”
“贪污腐败者,永不任用,这是公司的规矩,二叔,你应该懂。”
秦尚钰用力的撕碎那几张A4纸,破口大骂。
“你个白眼狼!当初我跟你爸打天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把我赶出秦氏集团,也不怕烧心!”
秦隽老神在在的坐着,薄凉的唇微勾, “保安。”
“秦!隽!”
下一秒,一群穿着保安制服的高大男人鱼贯而入,在秦一的眼神示意,麻利的控制住了秦尚钰。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碰我!松开!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秦尚钰拼命挣扎,破口大骂。
可他常年耽于酒色,怎么可能挣脱。
耳边皮鞋触地声沉闷平缓,极有规律,犹如鼓点击于他的心头。
秦尚钰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秦隽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里一片冷色。
“二叔,别说我不讲情面,两个月内,将你从公司掏出去的钱补齐,咱们相安无事,否则,你等着吃官司。”
“拖出去。”
随着这三个字落下,保安丝毫不敢懈怠,直接将秦尚钰拖走。
会议室一片死寂,众人噤声。
秦潇潇安稳坐回自己位置,看向秦隽的眼神满是欣慰和自豪。
这招杀鸡儆猴用的极妙。
“诸位,可还有别的事?”
秦隽收拾完秦尚钰,转身看向其他董事。
众董事哪里还敢开口,现在看来,秦总为情走A市的消息,看来十有八九是个幌子,放出来迷惑秦尚钰的,实际上就是为了搜集秦尚钰贪污的证据。
如此心计,如此心狠不留情面,实在是令人胆寒。
秦尚钰那个蠢货,竟然会信秦总这样的人物真的会困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全力搜查,怎么会证据链这么齐全,这个局就是他为秦尚钰设计的!
“秦总,您说笑了,我们能有什么事,今日,是秦尚钰组织的局面, 我们也只是被蛊惑,对您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是啊,秦总,您为了情爱抛下公司的谣言从一开始我们就觉得蹊跷,如今看来,我们的直觉才是对的!您向来以公司为重,怎么可能会拎不清利害?”
“秦总忍辱负重,承受谣言,为公司拔下秦尚钰这颗毒瘤,我等敬佩!”
秦隽和秦潇潇听着几位董事的马屁,两人对视一眼。
秦尚钰精准抓住了阿隽的死穴,因为一个女人失控,并且对此大做文章,可没想到,这群董事却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反而脑补出了一场忍辱负重的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