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要回家了?”
她不是最抵触回去吗?
尤其是之前,舒颜为了能够证明自己和周守言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态度坚决的独立出来。
她甚至过了好一段吃土的日子,堂堂舒家大小姐,一块方便面要掰成两半分两顿吃。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回去了。”
舒颜从凳子上坐直,两条腿屈膝,手抱着膝盖,这个姿势配着她的素颜,让她显得尤其清丽易碎。
“周守言有他自己的生活,现在的我们,除了彼此喜欢,没有一点共同话题”
“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味的钻牛角尖,我怕自己会被困在患得患失的深井里,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
气氛略微低迷,江慕慕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过去伸手牢牢的抱住了她,打趣。
“恭喜舒大小姐,终于想开,实现了再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人生目标。”
被她的话逗得噗嗤一笑,舒颜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笑着扬高了嘴角,“那江女士的蜜月过得怎么样?”
“什么蜜月!就是一场团建!”
被她说中小心思,江慕慕娇羞着松开她,嗔怪怒瞪,眸光流转,小女人的幸福感满满。
舒颜啧啧了两声,语气玩味,“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好看,瞧我们家慕慕,比我这桌上花重金空运过来的雪绒花还要美艳。”
被她调侃多了,江慕慕也习惯了,更何况她和阿俊两个人是合法夫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江慕慕脸上掩饰不住笑容,满面甜蜜,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详尽地说给了舒颜听。
“没想到你家老公看着跟木头似的,玩起浪漫来还真是有一手,居然还记得帮你补一场求婚。”
舒颜支着下巴看她,语气酸溜溜的,可话里话外,却是掩饰不住的为江慕慕高兴。
她们两个认识的早,彼此陪伴对方走过许多难关,没有人比她们更希望彼此能够获得幸福。
江慕慕脸上的笑淡了一些,垂眸,长睫轻颤。
“可是……阿俊一直想要个孩子,但是我……”
她体质本就寒,十年前,莫婉茹不顾她的哭泣害怕,将她送到一个冬令营,她在那里被夏思语带着人恶意排挤,甚至偷偷引她掉入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水,让她险些死在那儿。
虽然运气好被人救起,可自此以后每次来月事,她都会疼痛难忍,在床上躺上两天下不来。
舒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她心疼的抱住了江慕慕。
“慕慕,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感到任何难过。”
错的应该是那些恶人,而不是她!
“可是,颜颜,我恐怕不容易有孕,尽管现在没有想要孩子,可是以后呢?”
江慕慕视线放空,她无意识的碰了碰身旁盆栽的小叶子,“难道我要和阿俊说我生不了孩子?那他该怎么办?”
看出江慕慕的失落,舒颜把她抱得更紧。
“有我在,什么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我知道一名很有名的中医,咱们一块过去瞧瞧?”
能被舒颜盖章推荐,势必有两把刷子,江慕慕没有多犹豫就点了点头,催促着舒颜换衣服,两人开车前往。
车子开上了山,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小院,还没进门,江慕慕就闻到了一股药草香味。
幽中带香,闻着便叫人生出一丝安心来。
“陈叔!”
舒颜毫不客气,嗓子清脆的叫人,没多久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面善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唐装,行事作风稳重,年龄大概五十上下,双目有神,五官端正。
一看到舒颜,那张略微有些严肃的脸登时笑了出来。
“又是你这丫头,不是让你七天来一次吗?今天怎么来的这么勤快?平常十天半个月要不是我催你都不来,这次距离你上次来才过去五天怎么就巴巴的过来了?”
“当然是想陈叔你了。”
舒颜嘴甜的很,好听的话张口就来。
“少跟我来这一套。”
中年男人嘴上不收这份善意,可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暴露了他极为受用的心思。
视线落在舒颜身边的江慕慕身上,他一眼就瞧出来她的目的。
“是为了你身边这个小姑娘吧?”
舒颜挽着江慕慕的胳膊,大大方方的把她推到身前。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陈叔你,这是我闺蜜江慕慕,她身体不好,我就想,论医术绝没有比您更厉害的,所以就带她来了!”
她又给江慕慕介绍,“这是陈叔陈文华,他可是国内外有名的国医圣手,平常都是给国家领导人看病的,要不是有关系,咱们俩可排不上号。”
不同于舒颜的轻松自在,江慕慕拿捏着分寸,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陈叔好。”
爱屋及乌,陈文华对江慕慕天生多了两分好感,看她有礼有节,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进来吧。”
进了门没有多话,陈文华给江慕慕把脉。
屋子里针落可闻,江慕慕僵硬紧张的盯着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好半天,陈文华才将手收了回去。
“怎么样?陈叔,慕慕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
舒颜是个急性子,把脉这短短几秒钟她就憋不住了,开门见山问了出来。
江慕慕抿了抿唇,一双玻璃球似的黑眼珠子眼巴巴的瞧着他,心跳声清晰可闻。
被两个小辈盯着,陈文华叹了一口气。
江慕慕心直接凉了半截。
她脸色发白,缓缓吐出一口气,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地面,不想泄露面上的情绪让舒颜担心。
陈文华沉吟片刻,“其他还好,不过你体质太差,不好怀孕,要好好调养。”
舒颜看看陈文华,急切发问,“那要怎么调养?吃什么药,有没有忌口?陈叔,你快说啊!”
江慕慕拉住舒颜,强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轻松的笑,“颜颜,搞得这么沉重做什么?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轻松不少,“我本来以为怀不上了,现在至少还有能怀孕的可能。”
在那样冷的冰水里泡了那么久,她那时候年幼,这样的意外对她的身体打击是致命的。
更何况,她名义上的父母为了所谓家族的颜面,为了江家的名声,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她送去就医。
而是让她在家里硬挨了半个月,烧的神志不清,险些丧命才借口感冒,把她送去医院。
这么一泡一拖,自此她的身体就有了后遗症。
自从结婚后,她和阿俊两个人耳鬓厮磨有几次没有做安全措施,可是仍旧没有半分意外怀孕的征兆。
她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底。
只是不知道,阿俊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