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甜下意识脱口而出，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就看向了周宁，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所以，昨天晚上，你俩在一起？”
周甜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宋祈年心里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问题，如果是问他的话，他必定当即承认下来。
但是周甜和周宁关系特殊，再加上，周甜问的人是周宁，所以宋祈年选择保持沉默，等着周宁回答。
“嗯。”出乎意料的，周宁竟然点头了。
“啊！”周甜突然小声尖叫了一声，一副磕到了磕到了的模样。
宋祈年不解地看向周宁，好似在说怎么承认了。
“一会儿回周家，估计外公也会问，实话实说嘛。况且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在外留宿，不是很正常的么。”
周宁倒是坦然，宋祈年见状轻笑。
他担心周宁，倒不是因为周宁跟他在外留宿，而是担心周云谷不同意在外留宿，但周宁仍旧在外留宿。
周云谷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宋祈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周宁却能瞬间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所谓的规矩，在我看来，最是没用。”周宁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那勾唇笑了笑，“他在我这个年纪时，我妈妈应该都已经出生了吧？”
周甜没想到过这方面，仔细算了算，顿时讶然，“还真是。”
那个年代的人，成婚都早，更何况周云谷还是富户出身，亲事估计都是家里给定下的。
——
车子疾驰，一路开得平稳，很快就到了周氏古堡。
宋祈年跟着周宁下车的时候，仰头望着这座带着历史痕迹的古堡，心中忍不住地感慨，“这房子，应该有不少年头了。”
“应该吧，百年？感觉差不多。”
“可惜了。”宋祈年轻轻摇了摇头，跨步往古堡里面走去。
周宁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住了人，时间久了，历史的痕迹渐渐被替代掉，再过个几十年，说不定再看这座古堡，就已经没有这种厚重感了。”
这还是周宁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里既觉得显新鲜，又觉得有一些道理。
进到大厅之中时，周云谷早就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周宁扫了一眼，人还挺全的。
基本上都到了。
“周宁啊，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可是把我们担心坏了呢。”见到周宁进来，周慧当即开口。
周宁没有看她，快走两步，到了周云谷面前，“外公，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周云谷脸色不大好看。
周宁没接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笃定了周云谷还会继续骂下去。
“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周云谷果然开始翻旧账了。
“手机没电了，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
“哼，就算没接到，为什么不回家？”周云谷冷哼一声，顺带抬眼瞥了一眼周宁身后不远处的宋祈年，“还带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这是你应该干的事情吗？”
不三不四的宋祈年：？
“外公，我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您作为长辈，未经了解，就这么开口骂人，不合适吧？”周宁懒得跟他辩驳。
于是她转回身，拉住宋祈年的手，大大方方地跟周云谷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宋祈年。”
“哼，男朋友。”周云谷嗤笑一声。“玩玩便也就罢了，这样吧，我给你放十天假，十天后，老老实实回来接任周氏。”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惊讶的是，周云谷明明不喜欢这个宋祈年，却还是决定让步，更惊讶于周云谷说让周宁回来接任周氏。
这跟之前说的三个月后看结果，可不是一回事。
“目前我没有休假的打算。”周宁一口回绝了周云谷，“外公，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了，那我就先上楼了。”
说着，周宁拉着宋祈年就要走。
周云谷手握拐杖，杖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周宁！”周云谷动了怒，喊出来的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
周宁没动。
周云谷缓缓站起身，看着周宁纤弱的背影，紧紧抿了抿唇。
“你跟我到书房里来。”
在崔管家的搀扶下，周云谷回到了二楼书房。
既然是周云谷和周宁之间的私人谈话，宋祈年也不方便跟着，于是便主动到院子里散步。
周宁跟着周云谷到了二楼书房。
崔管家扶着周云谷坐到轮椅上，顺便给周云谷盖了张毯子，这才退出房去。
不消片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周宁和周云谷两个人。
一时之间，书房内竟无人说话。
“外公，有话您就直说吧。”周宁不喜欢这种气氛，索性率先开口。
“周宁，你觉得我在害你？”周云谷微微抬着头看着周宁。
周宁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现，我提出的要求，你总是喜欢唱反调，我越是禁止什么，你就偏偏要做什么。”周云谷深深吸了口气，“我让你接手周氏，你不肯。我让你跟乔冠华订婚，你也不愿意。甚至我定了规矩，不得在外留宿，你也不放在眼里。”
“你是觉得我所要求的事情，都是为了害你，所以才故意唱反调的吗？”
周云谷看着周宁，表情里是一万个不明白。
“这些……都是巧合。”
周云谷若是不说，周宁还没意识到，如今周云谷复述了一遍后，周宁才发现，她竟然在短短的三五天内，触犯了这么多禁忌。
最终，周宁也只能归根于巧合两个字。
“巧合？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周云谷气得胡子都要吹飞了。
“我故意什么？就算我是故意的，那么目的呢？”周宁摇了摇头，“人都是自私的，就算做出了什么决定，也都是有目的。既然您觉得我是故意的，那么您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按理说，周家上下，最直接争夺，也最值钱的，无非就是周家的继承权。
但是周云谷早就打算给周宁了，是周宁没有要而已。
“目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