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彦哲顺泽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女尸此时还没有盖上布，就这么大剌剌的裸露着。
有些地方烧焦了，有些地方是被撞的，血肉模糊。
不怪周宁看不下去，模样却是有些可怕。
“她身上应该有证件。”说着纪彦哲准备去找一找，看看她到底是不是luisa。
结果刚走近，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吼。
纪彦哲动作一顿，大吼那人一路小跑着过来。
“请不要随意触碰。”那人警告纪彦哲。
“她好像是我朋友，我是来给她收尸的。”纪彦哲解释道。
“好的，不过也请你等一下，我们还没有清理完毕，现在不能认领尸体。”
纪彦哲垂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好吧，那请问什么时候才能认领？”
“要等我们清理完毕。”
很官方的回复。
没办法，周宁和纪彦哲，只能在原地等。
飞机失事的现场，清理起来可是很难的，除了要找死亡人员，核对死亡名单外，还要找飞机的黑匣子，确认事故的原因。
周宁蹲在角落里，望着不远处，疑似luisa的女尸，心里难过得厉害。
她到现在，都不是很能接受luisa已经死亡了的事实，脑海里想的全是前几天她们笑闹的画面。
搜救清理工作，持续了一天一夜，虽然还有些地方没完事，但是部门搜救出来的人，已经可以确认身份了。
周宁跟纪彦哲去领认尸身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直至接到一个单子，周宁才确认，那具女尸确实是luisa。
看着单子上，luisa的照片，周宁的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她其实并不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luisa的照片后，她就控制不住了。
明明前两天还在的人，明明还说要参加她婚礼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周宁抱着单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会哭得这么响，哭的这么惨，好像一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起来了一样。
纪彦哲没劝她，点了一支烟后，一直靠着墙角等着周宁。
周宁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她的眼泪像是放了闸的水库，止不住地往下流，仿佛要将体内的水分都流干一样。
等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周宁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昏地暗，双腿发麻，整个人都站不稳，朝着一边倒去。
好在纪彦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周宁睁着红肿的眼睛，感激地看了纪彦哲一眼，随后她注意到，刚刚纪彦哲站过的地方，现在已经一地烟头了。
纪彦哲也是难过的。
周宁跟纪彦哲联系了当地的殡仪馆，将luisa的尸身火化了。
本来，luisa的骨灰应该要送回到西班牙的，但是luisa没有家人，即便是送回去了，也要放在他们政府的隔间里。
“如果，她没有回去，或许就不会死了。”周宁抱着装着luisa的骨灰盒子，轻轻抚摸着。神色间的伤感仿佛是在摸luisa的头。
“我刚刚问过了，我们作为朋友，可以将她骨灰领走，不过要去那边签个字。”纪彦哲说道。
“那就签吧，我的婚礼，她总归是要来的。”
周宁和纪彦哲，拿着luisa的骨灰，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西班牙。
说来也奇怪，自从周宁那一次大哭之后，她的睡眠质量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整夜整夜无法入睡的情况了。
又是好几个小时的飞行，周宁和纪彦哲成功到达马德里。
不知道是不是周宁的错觉，办理手续的时候，对方甚至都没有仔细核对周宁的身份，就让周宁把骨灰带走了。
这一趟出来的太久，国内的情况周宁一点都不清楚，办理好手续后，周宁跟纪彦哲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
宋祈年最近有些着急，因为他发现，房淮似乎非常清晰他们的动向，不仅如此，对日记本的诱惑无动于衷。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事实是怎么样的，他不敢去猜。
房淮将一个又一个富商送到了国外，警察受限于国际条例，无法进行跟进，只能找当地警方配合。
宋祈年眼见这边没什么希望了，于是背着那个女警官，给左青打了个电话。
“老大。”
“安排人，去中东，帮我打探一下，这几个人都在什么地方？”宋祈年说着，给左青发了几个消息过去。
是一个地址，外加一份名单。
左青认识名单上的几个人，都是B市的有钱人。
“安排人倒是没问题，只是老大，这样搞会不会出事啊？”左青有些担心。
毕竟他负责的，不是很能见光，如果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恐怕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顾不了了，先找到人再说吧。”宋祈年叹了口气说道。
“行，等有信儿了我联系你。”
左青的动作很快，短短一天时间，那边的动向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宋祈年看着左青发回来的资料，只见是一个华人工厂，说是生产配件的，但实际上里面是生产什么的，没人清楚。
宋祈年拿着资料去找那位女警察。
“这是我找人在那边查到的，现在已经有十五个人过去了，如果我们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转移完了。”
女警察看到资料后，顿时犀利抬眸，“这东西你哪来的？”
宋祈年倒也没有害怕，平静地回望着她，“这个似乎并不重要，警官你别忘了，这群人还都是个病人。”
女警察瞥了宋祈年一眼，脸色不大好看。
多年的刑警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宋祈年雇的人，而是他专门培养出来的人。
“我肯定是以救人为先的，不过你这个事情，也躲不过去。”女警察把资料转到自己的手机上，确认成功后，她将手机还给宋祈年，淡淡说道。
宋祈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轻轻一笑，“既然都查了，我就没想过躲。”
听到这话，女警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倒是挺有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