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再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床上。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入眼之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周宁茫然的坐了起来,环视四周,神志渐渐回拢。
房淮给她下了药!
这是周宁的第一反应。
之后她更是注意到,这里似乎是一个卧室。
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以外,还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几个护肤品,看上去似乎是新拆封的。
周宁翻身下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见身上穿的依旧是昏迷前的那套衣服,心下稍安。
走到门边,周宁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非常小心的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醒了?”
突然,房间里传来房淮的声音。
周宁吓了一跳,猛地转回身,却不见房淮的人影。
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周宁一个人。
“在上面。”房淮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宁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左边房顶的角落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摄像头。
周宁心里猛地一沉。
房淮竟然在监视她!
周宁盯着摄像头,紧紧抿着唇。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大脑在不停的转着。
该怎么办?
“出来吧,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摄像头上的喇叭再次响起,房淮仿佛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样,语气平常的不像话。
周宁不太想按照他说的做,但是再一想想,她还是得出去。至少要先判断一下自己的处境。
她站在原地不动,摄像头没有再传来房淮的声音,似乎并不在乎她出不出去。
咬了咬牙,周宁缓缓推开了房门。
走出房间,周宁看到了一个宽大的客厅,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六个屏幕,中间是一个超大屏以外,其余五个小屏幕围绕着大屏幕安装,仿佛是一朵花一样。
周宁看到屏幕的那一刻,心里又是一沉。
屏幕上的画面,显然是房间各处的监控视频。
不止是他刚刚出来的房间,还有其他房间的。
周宁忍不住凑近的两步,想要看看其他房间的情况,结果一看吓了一跳。
左上角的屏幕上,似乎是一个实验室的监控,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手术台,而手术台下的地面上,一片猩红。
周宁不想往不好的方向想,但是一片红色的印记配上一张手术台,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些残忍血腥的画面。
周宁脸色都白了。
她转回头,继续打量着四周。
监控屏前不远处,放着一圈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好几瓶酒,有啤酒白酒,甚至还有洋酒。玻璃瓶的,易拉罐的,立着的,倒着的一大堆,看上去似乎有很多人坐在一起喝酒。
顺着沙发往左边看,角落里放着一张台球桌,桌子上依旧放着几个啤酒瓶。
周宁心里的恐惧越来越盛,她有些想不清楚房淮要干什么。
“昨天点的外卖,只剩下披萨了,应该可以吧?”房淮从楼上走下来,手里还端着一盒披萨。
周宁见她越走越进,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
房淮看见了,轻轻扯了扯嘴角。
“那边有微波炉,要吃的话,自己去热。”
说着,他放下披萨,随手从架子上拿过一罐啤酒起开。
“为什么抓我?”周宁看着房淮问道。
“唔,这是个好问题。”房淮喝了一口啤酒,点头称赞。
只见他随意的推开茶几上的空瓶子,然后窝在沙发上,两条腿舒适的搭在了茶几上,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周宁等了半晌,本以为房淮会给出一个什么答案,结果大约过了五分钟,也不见房淮开口。
周宁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房淮不是你的本名吧?”
“房淮么?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房淮扯了扯唇角,浅笑着说,“我有很多个名字,有的叫房淮,有的叫……狸猫。”
狸猫!
周宁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房淮竟然就是狸猫。
一时之间,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住了,双腿自脚底开始发麻,逐步蔓延到全身。
周宁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你是狸猫?”周宁仿佛不相信一样,重新确认了一下。
“嗯呢。”房淮扯开嘴角笑着。
周宁看着房淮的笑容,腼腆中带着天真,依旧是那副羞涩大男孩的模样,周宁心中简直惊涛骇浪。
怎么会有人会笑着说出如此恐怖的事情?
周宁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事实似乎又让她不得不信。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抓我?”周宁舌头都有些麻了,这个情况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此时大脑已经罢工了,她已经无法思考了。
“很多原因。”房淮拿着啤酒,一边喝一边歪着头想。
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难得数学题,房淮想的时候,眉宇轻蹙着,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
“有很多因素,比如你没有嫁给侯绍羽,又比如宋祈年打掉了麻音制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反正很多原因吧。”
宋祈年打掉了麻音制药?
什么意思?
可能是看出了周宁的不解,房淮十分耐心的给周宁解释着。
“麻音制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公司,但是宋祈年不知道怎么攻破了信息网,拿到了麻音制药的账务信息,现在麻音制药已经被查封了,真是可惜。”
房淮摇了摇头,表情上满是惋惜。
“那么多公司,为什么偏偏挑中了麻音呢?要知道我当初选择这个名字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呢。”
房淮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仿佛这是一件非常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周宁看着房淮,心里的震惊是一波接着一波。
她本以为房淮里的理由会是跟他作对之类。又或者是因为周宁在调查秘药的事情,给他带来了麻烦,但是没想到房淮竟然说是因为她没跟侯绍羽结婚。
“那你应该去找他啊。”周宁说道。
房淮哈哈一笑,看着周宁表情宠溺。
“抓他有什么意思,你是他在乎的人,所以抓你才好玩。”
好玩?
周宁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突然有些庆幸,上次的车祸没有害死宋祈年,不然今天岂不是很无聊?”房淮笑着说道。
“上次的车祸,是你做的?”
“不是我,是侯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