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笑了笑，没有否认。
“可以这么说。”
“所以，卖给你们，你们再卖给别人，一层一层，一级一级？”周宁问。
这一次林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说话面带微笑，看上去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
他瞥了一眼宋祈年，很快就将目光移向了周宁。“其实我比较好奇，你们想查的究竟是什么？”
想查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周宁觉得林维是明知故问，但是她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你们现在只是顺着秘药这条线，一步一步往下查而已，至于实际的目标或者是想要查的东西，并不清楚。”
林维语出惊人，但是仔细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周宁一开始想查的，只是苏运海的死因，但是到后来牵扯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她调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但再想想，似乎又没道理。
苏运海的死跟秘药有直接关系，只有查清楚秘药的事情，苏运海的死亡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周宁和宋祈年纷纷对视一眼，等着林维接下来的话。
“秘药最初面世，是以保健品的方式进行销售的。买的人很多，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沦为了至瘾品。而我的事业，也渐渐步入了正轨，自然也不需要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所以在你父亲苏运海死后，就没再接触过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林维就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周宁心中冷笑，没再接触过？她可一点都不相信。
“狸猫，你知道吗？”宋祈年换了条腿搭着，依旧是那副自如坦然的模样。
“知道啊，苏运海就是其中一个。”林维答。
“狸猫一共几个人？”
“有很多人吗？我不太确定。”林维摇头。
“您刚刚还说我父亲是其中一个呢，这会儿怎么又不确定了？”周宁冷声问道。
林维装模作样地挠了挠头，“是吗？我刚刚是这样说的吗？哎哟，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过手术的原因，我现在这脑子，总是糊里糊涂的。”
这是打算直接耍无赖了。
周宁抿着唇，看着林维。
她有种直觉，林维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说，又或者故意不说，引诱他们去做妥协，或者引诱他们交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
是曲梦。
曲梦被林维带回家了。
周宁下意识偏头看了宋祈年一眼。
“祈年，好久不见。”曲梦脸色不太好，没什么血色，看着有些虚弱。
“好久不见。”宋祈年也如往常一样，跟曲梦打着招呼。
曲梦笑了笑，看都没看周宁一眼，非常自然地坐在了林维身边。
“自从你把我送回医院后，你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一点男朋友的自觉都没有。”
曲梦说得非常自然，就好像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温柔地笑着，甚至还很自然地给林维续了一杯茶水，吹了吹，转手递给林维。
宋祈年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曲梦。
“怎么不说话？我说得不对？”曲梦抬眸，对上宋祈年的眼睛，非常直接地看着他。
周宁感觉曲梦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的她总是高傲的，尖锐的。虽然在荧幕上，她打造的是清纯小白花的形象，但是本人嚣张得很，尤其自恃美貌，总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爱她。
但是现在她变了，变得沉着冷静，眼底的情绪也都隐藏掉了。
“我的影视合约还在你那吧？解约吧，我要结婚了。”曲梦轻飘飘地丢下一句重磅炸弹。
“结婚？跟谁？”宋祈年挑眉。
“你的老熟人，秦序。”
这一次，不只是宋祈年了，就连周宁都诧异地挑起了眉毛。
“你跟秦序结婚？”周宁有些难以置信。
细想起来，她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秦序了，但是他们怎么突然决定要结婚了？
“意外吗？一直追着你跑的男人最后娶的人是我。”终于，曲梦忍不住跟周宁说话了。
只是话里的内容，让周宁有些哭笑不得。
曲梦这话说的，好像结婚只是为了跟她较劲一样。
“没什么意外不意外的，结婚是你自己的事，怎么选择，也是你自己的事。”周宁淡淡说道。
虽然她对秦序了解得不深，但是她很清楚，秦序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这个节骨眼上，答应娶曲梦，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他回了S市，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成功把秦章赶出了秦氏。现在秦氏的当家人，是秦序。”林维开口说道。
周宁恍然，最近事太多，S市的事情，她已经不太清楚了。
“不只是秦氏，还有钟鼎集团，也已经被秦氏收购了，现在的秦氏，是S市名副其实的第一集团。”
曲梦紧跟着补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周宁，语气里难掩炫耀。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功拿下两家集团，其中，林先生您也没少出力吧？”宋祈年轻笑。
虽然周宁不知道S市的事，但是宋祈年却清楚得很。
钟鼎集团就不说了，前期秦序和钟意就已经开始在谋划了，小集团也比较好拿下。但是秦氏可不一样。
想要拿下秦氏，至少还要经过秦氏掌门人，秦序爸爸地点头才行。
秦章那种草包，能稳坐秦氏，还不是靠他爸爸的支持。
“毕竟是女婿，伸手帮一下，不是很正常么。”林维笑了笑，也没否认。
看样子，应该是秦序跟林维做了交换，只要能夺下秦氏，就可以娶曲梦。
“过两天是我的订婚宴，欢迎你们来参加。”曲梦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请帖，递给了宋祈年。
帖子是烫金的，红彤彤的请帖上，用着毛笔字写的邀请文。
“好，我会去的。”宋祈年合上帖子，缓缓说道。
从林家出来后，周宁明显不太开心
宋祈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跟预期不太一样。我们这一趟，没有一点收获。”周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曲梦给了邀请函后，他们又跟林维聊了很多，但是林维是个打太极的高手，几乎从不给他们正面回答，说的内容大多都是模棱两可的。
“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
“什么？”
“秘药的配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