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地下销售渠道，并不是真的渠道，至少日记本上没写某某店铺之类的内容，而是人名。
周宁往后翻了一下，有十几页，每页约有五六个名字。
周宁骇然。
如此算下来，差不多将近五六十人啊。
周宁将日记本翻回到人名的第一页，第一行的第一个名字，是林维。周宁正是看见了他的名字，才确认日记本上记的是人名。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因为她发现，越往后翻，名称越奇怪。
甚至其中一页写的名称是“老鼠”。
是代号吗？
周宁暗暗思忖。
将日记本都翻了一遍后，周宁把棉花塞回玩偶里，拎着半人高的玩偶出了仓库。
仓库外面，艳阳高照，跟仓库内的阴冷正好相反。
周宁被晃得忍不住闭了闭眼，等适应了光线后，这才动身朝前院走去。
院长正在陪小朋友玩，笑得很慈祥。
“院长。”周宁走过去。
“结束了？”院长笑道。
“嗯。下午我就不在这待了，还有别的事要忙。我给财务打了一万块钱，不多，但是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周宁说道。
“好，那我替小朋友们谢谢你，有空多回来看看。”院长也没客气。虽然现在资助孤儿院的企业很多，但是孩子们的日常开销也很大。
周宁笑着点头，跟小朋友们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她先去的，是柏松影视。日记本找到了，还需要再商量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但是周宁没想到，到了松柏影视后竟然扑了个空。
宋祈年不在公司。
回家了？
周宁给宋祈年打电话。
用户已关机。
周宁抿了抿唇，感觉不太对劲儿。她转手又给葛程泽打了过去，好在这一次通了。
“周宁？”葛程泽接到周宁的电话有些意外。
“宋祈年呢？他不在公司，打他电话也关机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周宁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他出国了，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葛程泽说道。
“出国？为什么出国？去的哪里？”
“订的是瑞士的票，具体为什么去我不太清楚，但是听说似乎是去找人的。”葛程泽说道。
找人？
周宁忽然想到昨天宋祈年说的那三个工人的事情。
难道是去找那三个工人的家属了？
无人可以商量，周宁只能悻悻地回了家。
日记本摊开在桌面上，周宁望着日记本出神。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是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周宁按照日记本上的人名，用电脑搜索了一下，赫然发现，有好几个都是公职人员，且身居高位。
林维就是其中一个。
林维作为话事人，能从商吗？
周宁满头疑问。
一下午的时间，周宁一直在搜索日记本上的信息。她除了发现里面的名字含有高官后，她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这个日记本是八九年前写下的，那个时候，日记本上的这些人还不是高官。
那个时候，他们似乎也只是小职员。
对于这个发现，周宁有些错愕。
这哪里是日记本啊，分明是飞黄腾达的点名手册。
写谁的名字，谁就能发家致富的那种。
周宁重新核对了一下上面的名字，除了明显是代号别称的，其他几个人都是这种情况。
是因为销售了秘药而升官发财，还是说苏运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周宁思维有些发散了。
宋祈年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打回来的。
遥远的越洋电话，让周宁有些紧张。
宋祈年去做什么，她已经大概猜出来了，她觉得宋祈年要找的人是个关键。只是这个关键愿不愿意说，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昨天想我了？”宋祈年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调戏。
找他分明是有正事，但是他却偏偏说成是想他了。
“东西找到了。”周宁没说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觉得宋祈年能理解。
“哦？这么快。”宋祈年果然瞬间了然，顺势又感慨了一下周宁的速度。
“嗯，我也是猜的，本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去了就找到了。”
对于这个巧合，周宁不是没怀疑过，但是不论她这么想，都觉得就是普通的巧合。
那个时候，恰巧侯绍羽给她打了个电话，又恰巧提到了孤儿院。
她也是恰巧想到孤儿院，院长又恰巧还留着当年苏运海拿过来的玩偶。
“有发现什么信息吗？”对于这件事巧合程度，宋祈年没有过分纠结。他现在不在国内，很多事情没办法查，只能等回来再说。
“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算不算重要信息。”周宁把在日记本里找到林维名字的事情说了一下，顺便又将其他几个人的信息也都告诉了宋祈年。
“看来当初我查的方向没错，林维果然跟秘药的事情有关。”
话音刚落，周宁咦了一声。
“你找林维不是为了曲梦吗？”
提到曲梦，周宁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
最近这一段时间，她跟宋祈年接触得比较多，看似关系回到了从前，但是实际上并不一样。
周宁心里始终芥蒂宋祈年的选择，但是没提也没问，是怕从宋祈年的嘴里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所以，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在S市时，我通过反追踪秘药的售卖信息，查到销售的最终源头就是林维。但是那个时候林维已经是话事人的备选人之一了，贸然接近只会打草惊蛇。为了能降低他的防备心，我用曲梦的身份做幌子成功接近到林维身边。就是这个时候，林维查出了白血病，而能配型的亲属只有曲梦一个人。”
宋祈年语速并不快，但是条理很清晰。
周宁默默地听着，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会这么狗血吧，宋祈年选择保曲梦，是为了给林维配型？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狗血。
曲梦配型成功了，但是她跑了。为了能尽早做手术，宋祈年只能选择保下曲梦。
一时之间，周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庆幸于宋祈年选择曲梦不是因为爱她，但同时也悲凉于宋祈年的理智。
在那样的环境里，宋祈年竟然还能理智地做出选择，只能说明宋祈年并不在乎她的死活，宋祈年要的，只是曲梦活着而已。
“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忽然，宋祈年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