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将车开进郊区的一个废弃大院里。
院里有几个旧仓库,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有些泛黄的叶片被风吹过,发出哗哗的声响。
宋祈年走到门口,老旧的铁门板看着似乎很多年没被打开过了。他轻轻拉开门,门轴发出一阵吱呀的声音。
屋内有人,听到门口有声音,纷纷戒备了起来,当看清来人后,果断出声问好。
“老大。”
“嗯,人呢?”宋祈年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里面。”左青歪了歪头,带着宋祈年往里面走去。
穿过杂货堆后,宋祈年看到了被困在椅子上的男人。
如果周宁也在的话,估计会很惊讶。
因为这个男人,是当初带走唐霜的男人。
男人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看得出来被特地招待过。
宋祈年从角落里拽了把椅子放到了男人面前,身边的人立刻懂事的帮他擦了擦。
“死了?”宋祈年抬了抬下巴,问道。
“哪能呢,他不老实,老想跑,所以就想办法让他安静了会儿。”左青说着,直接抬脚踹了一下那个男人。
男人疼的哼唧了一声,但是没抬头。
“老大,这男的什么都不知道,跟唐霜走就是单纯的看上了她的钱。”左青把人送过来之前,就已经问过一遍了。
宋祈年没说话,只是垂眸打量着男人。
男人很高,虽然现在是坐着,但是不难看出,至少有一米八以上。身材也不错,难怪把唐霜都勾走了。
“名下资产查了吗?”宋祈年问。
“查了,这小子花钱大,账户里就剩一百多万了。”说着,左青一伸手,有人给他递上了账单,他又将账单递给了宋祈年。
宋祈年随意的翻了翻,确实花销大。
一晚上的流水十几万都是少的。
扫了一眼支出项目,玩的挺花,黄?赌?毒一个都没落下。
“唐霜怎么发现的?”宋祈年放下账单,看向了左青。
“草,提起这个就生气。这个傻货在外头欠钱,债主跑到家里要债,结果钱没翻出来,倒是把我们的监听设备给翻出来了。唐霜太贼了,当天晚上假装去上班,趁我们不注意,直接跑了。”
左青语气愤愤不平,显然对这件事格外在意。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看宋祈年,有些怕他不高兴。
宋祈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垂的眉眼预示着他在思考。
当初他知道周宁是苏运海的女儿后,当即找人调查了一下苏运海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原来苏运海在B市做的是地下生意。
难怪死后也不得安宁,儿女都被人盯着。
“继续查,尽快找到她。”宋祈年说道。
“明白。”左青点头。
当初宋祈年让他去查苏予安的时候,他还不明白,一个疯子有什么可查的,但是没想到查完就震惊了。
唐霜竟然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定时刺激苏予安的神经,让他时刻保持精神紧绷的状态。
左青有点不太理解这个做法,苏予安本来就是疯子,为什么要一直刺激他呢。
当他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宋祈年的时候,宋祈年的反应很出人意料。
他竟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左青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当时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宋祈年告诉他,对方并不是想要苏予安的命,只是想让他一直维持疯癫的状态,等需要的时候,再把他拉出来。
至于苏予安明明已经疯了,又为什么要一直刺激他,宋祈年猜测,苏予安可能疯的不“彻底”。
这也是刚刚在车上,他为什么吩咐左青盯紧苏予安的原因。
他总觉得,苏予安不会这么简单。
宋祈年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男人呼吸有些浅,偶尔节奏有些乱,显然没真的晕过去。
宋祈年勾了勾唇,开口问道,“如果你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宋祈年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那我只能用钳子撬开你的嘴,用镊子拔了你的舌头,最后再用锤子敲掉你的牙齿。”
宋祈年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慢吞吞的说话时,嗓音里会带着一股慵懒感。
男人手指动了动,但是还是没醒,继续装睡着。
宋祈年点了点头,“懂了,左青,去拿钳子。”
“诶!”左青立刻转身去找钳子,好在这里的东西比较齐全,左青从角落里找到一个已经生了锈的钳子。
“老大,你看看这个行不。”左青把东西递给宋祈年。
“怎么生锈了?万一他嘴里有伤口,感染破伤风了怎么办?”宋祈年问的格外真诚,真诚到左青以为他是认真的。
“那……那……”左青那了两遍,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什么?伤口感染了就消毒啊。你去找点高浓度酒精,我们弄完直接倒进去消消毒,这样就不会破伤风了。”
左青:“……”
突然感觉宋祈年理解雇佣唐霜那人的心情,也是挺玄妙的。
左青向来是只要宋祈年吩咐,他就一定给办到的人,于是叫手下的一个小弟,去找高浓度酒精。
被绑的男人听到真的去找酒精了,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惊恐的挣扎着。
“唔,唔唔!”男人的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
见他“醒了”,宋祈年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醒了?不过你醒的太早了,很多东西我都还没给你用过呢。想听听是什么吗。”
男人瞪圆了眼睛,脖子用力的往后缩,一边缩,一边摇头。
“那就说说吧。”宋祈年笑着问道,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说,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磕磕绊绊的说道,一双眼睛四处乱瞄。
“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想清楚了再说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现在“人”还在美国,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宋祈年说完,懒洋洋的向后一靠,双手就这么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男人。
男人吞了吞唾沫,心跳如雷。
他一点都不怀疑宋祈年的话,他之前还在酒吧里,喝醉醒来就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有人定期给她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