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是牙尖嘴利的女人!”
“你就会靠美色勾引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
见李文秀气度沉静,不慌不忙,完全没有反省的样子。
在场的妇人都炸开了一般,群起而攻之。
谁家都有女儿,如果个个女儿都变成这样子,谁忍得住啊!
“不可否认,我是摘了亲娘的子宫。”李文秀娓娓道来,声音唏嘘,“李家重男轻女,我娘连生三个女儿,第四胎迟迟生不出来,稳婆把手掏进肚子里,摸到怀的是女孩,李家人便让稳婆速速离开,放任我娘不管,一尸两命。”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震惊住了。
简直不敢置信!
就连百济堂里的人也吸引出来,立在一旁偷听。
“我给我娘接生的时候,她已经生不出来了,况且我剖腹接生时,她的身体失血过多,无论怎么也止不住血。”李文秀眼底染上寒芒,“当时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子宫摘了,活下来,要么任她死掉。”
她反问吆喝最大声的妇人:“若她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宁愿她死,也不要她摘掉子宫,对吗?”
妇人被怼得声音微弱,“那你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呀……”
“女人一旦难产,九死一生,这也是为什么女人生产,便是从鬼门关走一趟。”李文秀冷哼道,“李家人是失去一个传宗传代的工具,在你们眼里,她没有生下儿子,罪不可恕,可你们别忘了,我救了亲娘的性命。”
在场的人一阵羞愧。
李文秀冷笑,又道:“其二,自从我嫁人以后,我就跟李家人断绝来往。这是李老爷子当着全村人的面前,亲口答应的。”
为首妇人不满道:“就算你不是有心摘亲娘的子宫,你不顾念亲情,也是有罪的。”
她有些后悔了,邵氏给她一两银子,让她找人闹场子。
刚才邵氏一走了之,妇人本想着再临场发挥,到时再要多一点钱。
可是,深挖下去,好像对邵氏不利起来。
那钱,还能不能要啊?
妇人进退两难,只能死咬着李文秀不顾念亲情这件事。
李文秀又笑了。
“我娘是二婚,自从她嫁到李家后,我就成了累赘,每日疯疯颠颠的,爹不亲,娘不爱的。”她想起原主的遭遇,语气沉重几分,“有一天,我被打湿衣裳,被继父看到了真容,—瞧瞧,就是我这张脸,长得不错吧?”
“他动了歹念,把我关进柴房里,欲行不轨之事。”
“我撞破脑袋,差点就死了。为求自保,我把他的右眼给刺瞎了!”
“对了,那时我娘受到惊吓,早产了。”
“得知她怀的是女儿,李家人恨不得她早点死去。这时—”李文秀语气陡地一扬,“我那禽兽不如的爹说了,要我代替我娘,给他生儿子!”
“可我也不是好惹的,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会医术,他敢招惹我,我就让他做不成男人!”
她轻轻地抚平袖口的皱折,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李家人奈何不了我,又忙着把我嫁出去换钱,他们想让我做举人老爷的妾侍,濒死之人的妾侍,甚至给死人殉葬。”
“多亏了山青县县令大人的夫人,她看我可怜,花了四十两帮我赎身,又把我许给现在的丈夫。”
李文秀见底下的人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笑了:“你们说,我还要不要孝敬李家人?”
众人:!
当初李家人骂得有多狠,这会儿就显得他们有多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