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来百济堂为李文秀撑腰的消息一下子传遍整个京城。
太子府,祥云居。
一只纤纤玉手从帐幔里伸出来,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姐姐还没到吗?”
丫头连翠小步走来,心疼地托起少女的玉手塞回被子里,哄道:“回小姐,大小姐已到偏殿了。”
说话间,门外一个鹅黄衣裙的丫头领着温暖走进来。
连翠忙掀起帐幔,朝温暖福了福:“大小姐,你总算来了,二小姐问过好几回了。”
“姐姐—”少女伸出手,从床榻上走出来,身形摇晃,声音哀怨。
一旁的连翠及时扶住她。
温暖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妹妹。
昔日笑靥如花的明艳少女,苍白无色的脸瘦成巴掌大小,眼睛红肿,灰茫茫的像是找不到方向似的。
她一袭粉色衣裙,额头绑着同色的抹额,虚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难怪陆风要寻花问柳,妹妹这样的身躯,如何承受欢爱?
看到她被病折磨成这样子,温暖本来还带有几分芥蒂的心,瞬间被怜悯填埋了。
“都怪我,你才会嫁给陆风,他不是人!”
温暖上前将温情抱在怀里,骂道。
连翠赶紧关上门,哀求道:“大小姐,你小声一些,这里到处是眼线。二小姐好不容易才好些,你这样子,岂不是让她更艰难了。”
温情喝住她:“连翠,胡说什么呢,姐姐是心疼我。”
她的丹凤眼细长,眼角微翘,右眼角下还有一颗朱砂痣。
五官极美的她,原是京城第一美人,多少人慕名求娶。
可惜,自从小产以后,她下身崩漏不止,忧思成疾,越发不能好了。
“不是说贵妃娘娘让御医照顾你,怎么越发成这样了?”温暖牵着她瘦不拉叽的手,嗔怪道,“明知身体羸弱,也不知道多穿一些。”
温情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姐姐,你不怪我了?”
提起这些,温暖的眼一红,泪水扑簌而下:“咱们是亲姐妹,哪有隔夜仇的。”
“姐姐,我多怕你不理我,嘤嘤,是我的疏忽,差点害你丢掉性命。”温情偎依在她怀里,尽情释放自己的委屈之情,“当我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时,我真的好害怕,好无助。”
“我恨不得得病的人是我才好。”
“还有,我本以为卫蓝是值得托付之人,没想到,他却是虚伪之人,害得你涉险不说,还丢掉名声。”
“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好恨啊……”温情说着,动手捶自己的胸口,悲愤道,“我已经过得如此不堪了,我本以为,你能逃出那个笼子—”
提及往事,温暖泪如满面,紧紧地搂着她:“情儿,你别说了,这不怪你。”
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
“要怪,就怪我们的娘亲去世得早,家里没个帮衬的,姐姐也没本事,连累你嫁给不爱之人。”温暖抹干她的泪,安慰道,“所以,咱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你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
“不如,我让文秀给你看看。”
情急之下,温暖脱口而出道。
“姐姐说的,可是那位年轻的女医妇?”温情轻声道,密如黑扇子的睫毛,将她的情绪尽掩于眼底,声音带着几分空洞。
温暖没有察觉到不适,点头道:“是她,她的医术造诣远在他人之上,值得一试。”
“她比罗秀珍还要厉害吗?”
温情唏嘘道,“听姐姐这么一说,真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