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把温暖送走才好?”李文秀询问道。
“不,她必须留下来。这趟浑水越搅越浑了。”陆辞握紧拳头,猛然抬头望向她,“经此一战后,咱们就进京。”
子酉已经召集他的部下,不久后就能赶来。
他的战场应该在京城,还没被拔根的旧势力,依然效忠于他。
想到即将能见到昔日的爱人,仇家,陆辞眼底迸出一丝流光溢彩,这都是他活着的目标。
相比在方家人面前演戏,便显得无关紧要了。
李文秀看着他:“随便你,只要不让方家人来烦着我便好。”
可是,下一刻,她又后悔了。
小张氏回到方家,对张氏说陆辞开始接纳她了,她明日还上山侍候他。
张氏喜不自禁,低声叮嘱她要好好表现,切莫要把儿子从李文秀手里抢回来之类的话。
不仅如此,她还早早炕上几个大饼,杀鸡熬汤,让小张氏送去给儿子补补身子。
看着小张氏跟在陆辞身后,像乖巧的小媳妇,事事亲力而为,而陆辞也甘之若饴。
“文秀,你也不管管,这样下去,方相公就被方家人夺回去了。”温暖看不下去了,提醒李文秀道。
李文秀正喂着月儿吃鸡蛋,小家伙不老实吃,将蛋黄扒得满嘴都是,还咧嘴朝她们哈哈大笑。
“人家从小青梅竹马,岂是我这个新欢能比的?”她嘲讽道。
温暖小心看着她:“你真不生气?”
“我生气什么?”李文秀扯开话题道,“还是想想你的处境吧,肖炳墨成为山青县的县令,温家人又赶来,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她昨天就把这些告诉温情。
温情以为两家人都是冲着她来的,整夜没睡好。
“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我走,去辽州找刘笑天。”她垂眸,沉声道。
她也知道,一旦去辽州,她的病绝对好不起来了。
可这是保全李文秀一家的最好办法。
人家诚心救她,她不能忘恩负义。
李文秀给月儿抹着脸,笑得温柔:“你不要命了吗,去辽州?眼下温家的人没来,你慌什么?我都不慌。”
温暖诧异道:“你不怕我连累你吗?”
“温家找上门,迟早的事,我要是怕,当初就不会救你了。”李文秀拿起一个拔浪鼓逗月儿,叹声道,“我是大夫,负责救人,整日顾前瞻后的,也别干了。”
她说的是事实。
从她救起陆辞开始,就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也不知该说他天煞孤星,还是她命运多舛。
“上天让你遇到我,总会有道理的。别妄自菲薄,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才不会虚度年华。”李文秀把月儿递到温暖身边,叮嘱道,“月儿,你跟温姐姐玩一会儿,娘亲给你们做饭吃。”
温暖整个心都是暖的,噙着泪跟月儿玩起来。
就算是亲人也从不会跟她说这样的话,眼前这个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却给她吃下最强的定心丸。
温暖想了想,突然对李文秀道,“文秀,若是我能活下来,我以后就跟你蹭吃蹭喝,我给你的医舍打杂,白干那种。”
李文秀嗤以之鼻道:“你这笨手笨脚的,我才瞧不上呢。”
吃过午饭后,李东兴来接虎妞下山了。
一个月过去了,李旺弟长有六斤重,已经跟普通的婴儿没有区别,虎妞也养得皮肤红润,身材丰腴,跟以前又瘦又黑的样子天差地别。
李东兴没说感谢的话,认为李文秀是照顾他们是应分的。
反倒是虎妞说了好多感谢的话,扬言一定要报恩。
同来的还有邵氏,她望向李文秀的目光阴戾可怖,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