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国科被梅芳怡再次催促了一下,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我现在还没有地方住呢,自然也没有电话。”
“昨天刚到魔都,被黄包车拉到一家新新旅馆,花了6块大洋住了一晚没有卫生间的房间。”
“我觉得有点贵,今天就把房间退掉了。正打算一会另外再找住的地方呢。”
梅芳怡听到甄国科的话,忍不住捂嘴笑了几声,才停下来说道:
“你第一次来魔都吧?我看你一定是被这个黄包车夫坑了。听说有些旅馆专门勾结黄包车夫,让他们拉着刚到魔都的人去住高价房间。”
“其实只要不是去礼查饭店、东亚饭店这种最贵的酒店,6块大洋在魔都,已经能住上顶好的带卫生间的房间了。”
甄国科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当时来到旅馆门口,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不过当时急着休息,想着无非只是住上一晚,也就没有再另外找地方。”
“其实你当时要走的话,可能还会有些麻烦。这些旅馆都是跟青帮的那些人勾结着,你来了却不肯住,说不定就会有混混找你的麻烦。”,梅芳怡安慰他,“即使你不怕这些小混混,闹出事情来,也会影响你这次来的任务。”
“要不我帮你在礼查饭店订一个房间吧,那里的大班和我们家很熟的。”
甄国科连忙摇头,“不需要,我还是自己找吧。”
“那也可以。”,梅芳怡也不坚持,“不过你这次还是要找一家有电话的旅馆,然后把地址打电话告诉我。我好明天派车接你去仓库。”
“我家的电话是67519。”
梅芳怡又将藏有黄金、药品的仓库门牌号码,和具体的存放位置,告诉了甄国科。
“明天我不方便出现在仓库区域,否则必然会引起怀疑。我会用让你自己去仓库选一幅苏绣的名义,让胡伯送你过去。你记得胡伯不是知情人,不要露出破绽。”
甄国科点点头,表示明白。
等两人商量完毕,梅芳怡抬起手腕,看了下戴在手上的那只精致的女表,放大声音惊讶地说。
“已经这么晚了?”
说着松开了一直挽着甄国科的手臂。
“对不起,达令,我一会还约好了陪姆妈一起去做头发,只能改天再陪你了。”
“......”,甄国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关系,你快去吧。不要误了约好的时间。”
等梅芳怡已经走掉了半天,甄国科才出了公园,自己沿着霞飞路,慢悠悠地边走边看,一边欣赏这个时代的魔都景象,一边打算找一间靠谱的旅馆来入住。安一一直远远地缀着他,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也许是他无所事事地样子,引起了别人的误会,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凑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要铺画不要?一块钱六张。”
“铺画是什么东西?”,甄国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铺画就是那种照片,侬晓得伐?”,男子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来,递到甄国科手中。
甄国科接过来一看,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嗤之以鼻,“就这个?”
他手中拿的赫然是几张H色照片,分辨率极低不说,还居然是黑白的。
对甄国科来说,除了好奇现在就有人做这个生意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
那个男子恍然大悟,“阿晓得来,侬是想找堂子白相白相。阿要带侬去一个顶好的东洋堂子,侬说好伐?”
甄国科对这句话的意思,倒是勉强听懂了。
虽然对电脑里那些老师的前辈们的工作状态,确实有点好奇,但想到自己毕竟是个正派人,还是忍痛拒绝了。
“外国堂子怎么样?里面的白俄舞女顶漂亮的。”
甄国科咽了口吐沫,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个男子的纠缠,再也不敢继续这么在街上闲逛了。
自己意志力不高,可禁不起太多的考验。
所以他赶快就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过得去的旅馆,住了进去。
带有洗手间的房间,每晚4块5角大洋,比他昨天住的那家旅馆,明显是便宜了不少。
甄国科用前台的电话给梅芳怡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自己入住旅店的名字和前台的电话号码,这才去了自己房间。
没等他坐下,安一就也跟着进了房间。
“甄先生,今天并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或者跟踪你。”,安一告诉甄国科。
“跟我接头的那个女孩呢?”,甄国科问道。
“在她跟你接触期间,也没有发现有人监视她。”
安一他们作为系统提供的安保,防止雇主被跟踪、监视,是他们的主职,在这个年代,应该不会有人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所以虽然甄国科是个搞谍报的菜鸟,他也有足够的底气来应对各个方面的情报人员。
甄国科这才放下心来,摘下了自己带了整个下午的头套面具。
这玩意里面已经积累了不少的汗水,甄国科仔细地将它清理干净之后,才收了起来。
使用房间里的洗手间进行了一番洗漱,准备上床睡觉之前,甄国科掏出无线电打开,放到桌面上,防止有人会紧急联系他,这才放心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鬼子的梅机关驻地内,小田正在向渡边汇报。
“渡边阁下,那个神秘的信号,直到现在还没有再次出现。”
渡边点点头,“今天下午被张达林的人送过来的那两位嫌犯,还没有招供吗?”
“目前还没有。”,小田摇了摇头。
“他们在神秘信号出现的区域被抓到携带通讯电台,在他们被抓之后,神秘信号就消失了。”
“这说明他们很可能就是发出神秘信号的人。”
“否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既然还不肯招供,那就加大刑讯力度。”
渡边自信地说道。
“嗨!”,小田低头大声答应着。
“军部跟腐国租界沟通的情况怎么样,他们同意交出那个医生霍华德了吗?”,渡边问道。
“暂时还没有同意。”
“铃木次郎那里呢?招供了没有?”,渡边继续问道 。
“已经用刑了,但铃木次郎还是坚持说,自己没有打过那个放行的电话。”
“奇怪,难道铃木的骨头真的这么硬?还是自己真的被冤枉了,有人冒充他打了那个电话?”,铃木琢磨着。
“如果真的有人冒充他打了电话,那么这个电话是怎么做到让士兵丝毫没有怀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