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路上,钱月月除了不断的刷新顾建勋和钱江的三观外并没有作妖。
就是洗漱的时候帮陆向晚净个毛巾,吃饭的时候帮陆向晚端碗拿筷,连陆向晚的碗都主动帮着洗了。
“月月这是转性了?”
若不是光天化日的钱江都觉得自已是在做梦。
顾建勋也茫然不知缘由,不知道陆向晚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一向跟她不对付的钱月月一路都好像个古代的婢子一样,把她服侍的细致入微。
直到下了火车回到家顾建勋还没琢磨出头绪。
“有决断了吗?爸妈的尸骨安葬在哪里?”
陆向晚简单擦了遍屋里的灰尘,十来天没在家,家具上都铺了层薄薄的灰。
尸骨既然已经迁出,存放在坛子里显然不是长久的事,还是要入土为安。
顾建勋一路也在思考这事,可临门一脚总是下不了决定。
以往的事上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不知道怎么一想到要回京北去寻那些曾经的亲人,他心里就隐隐有些生怯。
“爸妈离乡这么多年,一定很想念家乡。”
这一路陆向晚时不时就看到顾建勋望着窗外出神,那眼神有些空洞,这种眼神她是见过的,是镜中她自已的眼神,上一世她被杨志伟抛弃,妈妈已经去世,孤立无援的时候她在镜子里就看到了自已这样的眼神。
顾建勋眉头拧紧,他也想过,爸妈如果活着,肯定是想回老家的。
“是……没有亲人了吗?”陆向晚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顾建勋深吸一口气,把他知道的老家那边的情况说了说。“还得回去一趟看看情况。”
“行,我陪你。”陆向晚握了握顾建勋的手。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顾建勋心中的焦躁安稳了不少,一路上的犹豫也在这一刻有了决断。
不管家里那边还有没有亲人,那些亲人还会不会认他,为了父母能落叶归根,他也应该走这一趟。
次日顾建勋去单位报到,陆向晚则是去了招待所。
三楼装修已经全部完工,她到的时候,赵源亮正跟着负责验收的两个人在检查施工质量。
两个人里一个是劳资科孙科长,五十来岁,一看就是个做事一板一眼的老同志,另一个应该是科里的小职员,拿着个记录的本本紧跟着孙科长的后头。
“你们这电线怎么都看不到呢?”孙科长皱了皱眉头。
赵源亮他是认识的,他们单位机关司机赵振发的儿子,他倒是听说这活好像是赵振发帮着找的人干的,没想到还是中饱私囊给了自已的儿子。
孙科长一向是瞧不上这种行为的,又一早听别人说过赵源亮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看赵源亮的眼神里本身就透着几分不悦。
赵源亮赶紧拿出图纸解释,“电线在施工的时候是在墙面挖的槽,都在墙面里隐藏起来了。这样墙体装修出来更板正,更美观。”
“埋墙里了?那要是电线老化或者出了问题怎么搞?简直是胡闹?你看谁干这种活,把电线埋墙里的?”
孙科长一听火气就大,他一把年纪了就没见过这么干活的,还把电线埋墙里,那要是电线断了,或者出现什么问题,不是得把墙给砸开?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设计的这种图纸,干的这种蠢活。
看着倒是好看,可有什么用,万一坏一点,修都没法修。
赵源亮拧着眉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是照着陆向晚的交待干活,但至于这活为什么要这么干,他还真没问过。
当时他也觉得把线都埋到墙里确实挺好看,像他们家虽然在明面上用了卡线的线槽,可那也不像现在装修出来的这样板正好看。
只是维修这一块他还真没想过。
“这问题没考虑?”孙科长脸色一沉,“你们这些年轻同志,就喜欢搞这些表面文章,这不是驴粪蛋子外边光吗?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解决的办法,这活没法验收。”
“这怎么就没法验收?”赵源亮一下就急了,“我们用的材料可都是最好的,至少也能保证用十五年不会出问题。”
如果他没记错,这招待所六十年代末才建起来,现在也就十来年的光景,改建和扩建都好几回了,姓孙这老东西就是故意出难题。
“那十五年之后呢?把墙都砸了?”孙科长一脸不屑。
别以为是赵振发的儿子他就会给面子,他可不是那些中饱私囊的人,装修都是花的国家的钱,这些年轻人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这就是不拿国家的建设当回事!
“十五年之后,说不定重新装修了呢!”赵源亮不满地嘟哝。
孙科长狠瞪了赵源亮一眼,“这个不是我该操心的,我验收的是你的工程质量,你现在质量不合格,马上给我返工!”
“返工?”赵源亮脑袋嗡地一声,这要是返工那墙上刮的大白,贴的瓷砖不就全废了,工期也已经到了,天气又冷了,这种时候就算返工一个月也干不完。
到时候他爸还不得被上头的领导骂死,搞不好工作都得丢。
还有被魏东泽打了的那个人,还不得蹦出来再添把火,到时候别说他爸日子不好过,魏东泽更不能放过他。
还有陆向晚,不能按时交工就是违约,不仅赚不到钱,说不定还要把老本都赔上。
“这怎么能行呢?”赵源亮急的抓耳挠腮,“孙叔,你跟我爸都一个单位的至于这样为难我嘛?”
他本来不打算叫这老家伙叔,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哄着这老家伙把活验收了再说。
“少跟我套近乎。”孙科长一甩手提步就走。
他本来就瞧不上赵源亮,把活干成这样就更瞧不上,他不去上头领导那告赵振发一状就不错了,还想叫声叔让他也犯错误!
赵源亮追着孙科长往外走,急的都快哭了。
陆向晚本有意锻炼他,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走上前来,“对不起,二位领导。我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我来晚了,有什么问题我跟二位解释。”
“你是负责人?”孙科长打量了陆向晚两眼。
眼底阴晴不明,他听说魏家的公子哥为了这活还冲到机关打了个人,当时他还纳闷,魏家的公子哥从来不对这这些活起兴趣,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