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卉一看孙颂芝眼圈泛红，赶紧安慰道：“别听你妈说，就那么大点个疤，还在背上，穿上衣裳谁看那个。”
孙颂芝帮她搓背的时候就哭一鼻子了，她瞧得出孙颂芝是真心疼她，越是这样，她心里反倒越觉得羞愧。
要不是帮孙颂芝挡这一刀，她哪有脸在孙颂芝娘仨个跟前待着呢。
“姑，别的我就不多说了。”陆向晚握上陆香卉的手，“你伤要是好了，明个我送你回王大美那，咱赶紧把手艺学到家是正事。”
这次去魔都，她还格外留意了下那边的理发店，还别说魔都街上还真有不少理发的，不仅能盘头发，还能烫头发，烫出来的头发就跟她这满头的自来卷似的，一样好看。
等陆香卉把王大美的手艺学到手，再去魔都学那么一学，回来在厂里支个摊子那还不把大姑娘小媳妇的钱都赚到兜里。
“成，你也别送了，你这刚上了新货，就坐个班车，那我自个回就成。”陆香卉点头应道，其实伤一好她心里就急着回去，早一天回去就能早一天学到挣钱的本事。
她现在就一门心思想挣钱，只有挣着钱，才能把儿子接到身边来。
这趟出门她谁都不想，就想她儿子，这都一个多月没见着她儿子了，晚上做梦竟梦着她儿子哭着要找妈。
“你俩这点到家还没吃饭呢吧。”孙颂芝一拍大腿赶紧往厨房走，“你瞧我这，光顾着说话了，也不知道给你俩弄点吃的。”
“颂芝姐你歇着，我来给小晚他俩弄。”陆香卉也急急跟了出去，不一会就两人就端了菜和饭来。
在家里简单吃了口东西，陆向晚就催着顾建勋回单位报道去，回来晚了三天，指不定雷绮珊那有什么话等着，她也得去找王大川把上来的货都拉到自由市场去。
出了门顾建勋非要骑着自行车把陆向晚送过去，陆向晚拗不过他只得做罢。
没了收废渣的活，王大川却也没闲着，正跟周正他们几个在院子里打扑克。
一见顾建勋和陆向晚进院子，一群人的眼珠子都亮了。
大家伙都搬到厂里来了，也没个正经活干，都是一边闲的难受，一边心里头着急。
看着陆向晚就跟看着希望似的一窝蜂地把人围了起来。
“小陆，厂里的活还没信呢？”周正问道。
搬到厂里他跟媳妇两个一下都成了闲人，又听说厂里给他们这批人安排的活都些烧锅炉，看大门，没人愿意干的活。
他能在厂里清废渣，那是因为挣得多，但烧锅炉就不一样了，虽然顶着正式工的名头，可在职工里那是低人一等的工作，挣的不多还受气，到哪都叫人瞧不起。
其它几个人也都眼巴巴地瞅着陆向晚和顾建勋。
他们几个跟周正是一个心思，要是清废渣的活还能干，他们也能有条件不去干厂里安排的那些破活。
顾建勋本也是打算一会回单位报道就去问问雷绮珊清废渣的事，见大家伙心里都急，略一垂眸说道，“大家别急，我跟向晚刚回来，一会我去单位报道就问这事。”
有他这句话，几个人都觉得大有希望，不管怎么说，顾建勋现在可是副厂长，只要他能说句话，应该还是好使的。
“小顾，那新来的厂长可好像针对小陆呢，你这去问能成不？”王大川笑么呵地问道。
他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雷绮珊那点小心思。
“是啊，听说前两天省里下来人已经把吴向东爷俩给带走了，那新厂长是不是也该走了？”李贸东说道。
他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呢，也知道雷绮珊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吴向东的事，现在吴向东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那雷绮珊也是时候把厂长的位置在让出来了。
要是顾建勋能接手厂长的职位，还愁他们没有废渣清嘛。
他可打听过，几个分厂现在都研究废渣这事怎么解决呢。
“大家伙别急，我这就去打听去。”顾建勋冲陆向晚递了个安慰的眼神便跨上自行车往总厂去了。
顾建勋前脚刚走，王大川就把陆向晚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小晚，这废渣的活要是能干，你也得抓点紧跟分厂把活要下来，我可听说，其它两个废品站也有想要这活的意思。”
这事陆向晚早有预料，这次雷绮珊查她，有心的人也就知道了废渣里是有不少利润的，这年月挣钱的活谁不想干呢！再过个三五年的，这种事没有人脉，不使点钱，恐怕都捞不着。
陆向晚点点头，“放心吧大川哥，只有总厂那边松口，我立马就去找分厂的领导。”
别的分厂她不敢说，王项明那肯定还得把活给她，她也没想一个人独吞这活，哪个领导家还没个三五个亲戚，到时候人家要把活给自个家的亲戚干，那也在情理之中。
“我听说，一分厂厂长的儿子前两天跟洪江收购站的联系了，应该就是奔着这活去的。”王大川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四处都在打听着这活的消息，他也看出来了，这活陆向晚想一个人都接下来怕是难了，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这块子肥肉呢。
“啥，一分厂厂长的儿子也想干清废渣的活？”周正几个人也围了上来。
这要是活叫别人抢去了，他们挣钱的路子不也就黄了。
“这个刘大成干的这叫什么王八犊子事！”李德发恨恨地啐了一口。
他跟刘大成走的最近，要不是刘大成现在还在派出所里扣着，他都想把那不争气的东西拽跟前狠狠捶两拳。
陆向晚叹了口气，“废渣这活迟早挡不了别人想抢。”
就算没有刘大成，时间长了也会有人看出这是个胡利可图的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抢活肯定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你们也别慌，这活拿不下来，咱还有别的活干。”陆向晚挑唇一笑，“这次我跟建勋出去把从咱这边收的党参啥的寻了个销路，就算废渣这活不给咱，大家伙帮着我收药材也饿不着。”
她说这话是很有底气的，药材这边的生意虽然让顾建勋试了试手，可顾建勋要上班，没有时间出去收药材，想把药材这块的销路打开，那就得有人去附近的村镇收药材，别人不知道，周正和李贸才去收个药材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