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睡得正香的陆向晚和顾建勋吵醒。
“谁呀!”孙颂芝生怕吵醒顾建勋和陆向晚急急开了门。
门外刘大成气喘吁吁眼神慌乱,“婶子,向晚在,在家吗?”
“你是……”孙颂芝上下打量了几眼刘大成。
突然有个男的跑到家里来找陆向晚让她格外警惕。
“我,我是刘大成,彩,彩云的大哥。”刘大成赶紧解释。
“你,你找向晚有事?”孙颂芝一听就沉了脸。
刘彩云造谣的事她还没找刘彩云的妈理论呢,刘大成又跑到这来想干什么!
“婶,婶子,我,我家刚,刚搬到厂里,彩,彩云就,就跑丢了,我,我想让向晚帮我找找人,我,我都要急死了。”刘大成一双眼珠子在屋里搜寻着陆向晚的身影。
他们一家今天早上跟厂里搬迁的队伍搬家进厂,刘彩云本来跟着他一块收拾家里的东西。
可就一转身的工夫刘彩云就不见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刘彩云上楼下拿东西去了,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人回来,他才着了急,楼前楼后找了半个来小时,也没找到刘彩云的影子。
自打造谣那件事,刘彩云被张涛抓走,虽然只教育了一天就放了回来,可刘彩云的精神明显不对劲儿了,从放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精打彩的不说,成天就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整个人闷闷的,时不时就站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大成越寻思越害怕,生怕刘彩云再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思来想去在厂里能帮他的也只有陆向晚了,安顿好老妈和刘彩霞他硬着头皮就找上门来了。
“大成哥,出什么事了?”陆向晚听到外头的动静就赶紧出来了。
刘大成一看到陆向晚眼圈就是一红,“向晚,彩云,彩云她跑丢了。”
“彩云跑丢了?”陆向晚皱了皱眉头,刘彩云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到厂里来,怎么会跑丢。
刘大成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把刘彩云从被抓到放出来的异常说了说,“我担心她别是想不开再做什么傻事。”
陆向晚心里咯噔一下,刘彩云家里虽然穷,但心气却高,这个年代被抓进派出所可是坏名声的事,又是被她心仪的张涛亲手抓走的,刘彩云这样的人还真有可能想不开。
“大成哥,你别着急,我跟你一块出去找找。”陆向晚回屋拿上外套,跟顾建勋交待了一声,就往外走。
“等等我,我跟你们一块去。”顾建勋一听也赶紧翻身起来,追着陆向晚和刘大成出了门。
三个人找遍了大半个厂子也没找到刘彩云,刘大成彻底慌了,要是刘彩云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咋跟家里交待。
陆向晚也有点担心了。刘彩云在厂里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能去哪呢?
突然,她想到两个还没找过的地方,一个是厂子西边有个水泡子,再就是北边有个特别大的蓄水湖,大家都称那叫养鱼池。
“大成哥,咱们三个一块找太慢了,还是分头找吧,我去西边的水泡子,建勋回家拿自行车,去养鱼池找找,大成哥,你回家看看,彩云会不会回去了?”陆向晚道。
刘大成一想也是,他出来也好几个点了,说不定刘彩云还真回去了。
“一会找到找不到,我和建勋去你家集合。”陆向晚说完一路小跑就往西边水泡子去了。
那个水泡子不算大,也就一亩多地的大小,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挖的大坑,这么多年里头积了雨水据说底下还有地下水往上渗,自然而然就成了个水泡子,
这个水泡子最深的地方得有两米多,时间长了里边也有了些小鱼小虾,水草什么的。
从前几年里对淹死个家属之后,每年都得出点邪乎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人说那个水泡子里有勾人下水的水鬼。
陆向晚一路没敢停歇到了水泡子边上,这水泡子边上一圈就是土堆起来的大斜坡,坡度十分的陡,站在上边走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从坡上滚下去。
恐怕前两年那个家属就是这么掉到水里淹死的。
陆向晚一边小心着脚下,一边四处张望,突然就看到对面一人左右高的杂草里,蹲了个人。
她定睛一看,刘彩云蹲在草里,抱着膝头,像是在哭。
陆向晚不敢叫她,生怕一叫惊到她,只能轻手轻脚向着她那边靠近。
可这陡坡真是不好走,每一步都要十分小心,就在离着刘彩云还有二十左右米的时候,刘彩云毫无征兆地起身,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水泡子里。
“彩云!”陆向晚顾不得多想,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个水陆向晚才知道这水泡子里的水比她想像的要深的多,她好歹也是一米六几的个头,在水里脚尖根本碰不到底。
刘彩云淹了水,在水里一阵乱扑腾,眼瞅就要沉底。
陆向晚顾不上多想,游到刘彩云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把人往岸上带。
刘彩云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淹着了,手脚并用在水里乱扑腾,几次都把陆向晚拖进了水里。
陆向晚水性不错,力气也大,但也架不住刘彩云这么折腾,两人不但没靠了岸,反倒是离着岸边越来越远,往着水泡子中间飘了过去。
水泡子中间水草浓密,透过水面都能看到下边成片绿幽幽的水草,陆向晚不由有些慌,要是被水草缠住,她和刘彩云今天都得交待在这。
刘彩云似乎是神智不清了,根本不听陆向晚嚷嚷,不管陆向晚说什么,她就是一个劲的扑腾。
生死关头,陆向晚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挥手击在刘彩云的脑后一掌把人打昏,然后一手勾着刘彩云的脖子,一手奋力滑着水,把刘彩云带到了岸边。
可到了岸边陆向晚才意识到直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她几次想把刘彩云拖上岸,可岸边的坡度大陡,她废力把刘彩云推上去一半,整个人就又滑下来。
要是岸上没有人接应,陆向晚自己爬到岸上去就很难,更别说带着个被打昏的刘彩云了。
陆向晚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大喊一声,“有人吗?救命啊……”
她喊了五六声回应她的只有周围杨树林的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这个水泡子,四周都是杨树林,离着家属楼又远,除了顾建勋和刘大成,怕是没有人知道她和刘彩云在这里了,可顾建勋和刘大成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过来,水里温度又低,她感觉体力正在快速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