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院出来,陆向晚和秦主任又商量了些细节。
按秦贤英说的,这起离婚官司在厂里绝对是有一定代表性的官司。是一个在厂里普法提高女性法律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的好例子。
赵法官也很认同秦贤英的说法,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改革开放以后妇女在社会家庭中的责任越来越大,受到的待遇却并不公平。尤其是在婚姻家庭当中,许多妇女还在被封建思想禁锢,被当做生育的机器。
“小陆,你先按赵法官说的,让证人一人写一份证词,签上他们的名字按上手印。”秦贤英交待道,“对了,还有你们家的各类财物,一定要尽量的写详细。”
“好。”陆向晚点点头,秦主任和赵法官都这么给力,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妈妈应得的都争取过来。
以她现在挣的钱,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她不能代表孙颂芝,那些财物在孙颂芝的眼里可能并不重要,但如果法院把财物判给她,那就是对她这么多年为家庭付出的肯定。
不争馒头争口气!
陆向晚沉了口气,先去了商业局。父母离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跟姐姐商量一下。
听陆向晚把事情讲完,陆向雨捏紧了拳头,又激动又气愤。
激动的是,孙颂芝软弱了半辈子,终于敢主动提出离开陆华才这个畜牲。
气愤的是,陆华才做了这么不足为人道的事,竟然还有脸去陆向晚家里咄咄逼人的找孙颂芝闹。
“秦主任让我先去准备证据材料,这事怕是还得找陆香卉。”
一提到陆香卉陆向雨就更气了,“昨天晚上陆华才还去了我公公那,让给陆香卉安排工作,他这是看着咱妈要跟他离婚了,直接不要脸了!”
亏了她一早就跟张万年讲过陆香卉和陆华才是啥关系,还有陆香卉在乡下的时候是怎么欺负她们娘仨的。
张万年本来就不想管这些烂事,现在厂里有的是高中待业的职工子弟等着厂里给安排就业,好多单位连以前招用的家属只要是没有转为正式工的都解雇了,哪有空闲的工作给陆香卉这种大字都认不了几个的闲人安排。
她一不是家属,二不是子弟,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没有陆向雨说的那些话张万年也不会顶着这个风给她安排工作,现在正好做个顺水人情给陆向雨个面子,找了个不好安排的借口把陆华才打发走了。
“向晚,你要找陆香卉,她会帮咱们吗?”陆向雨有些担忧。
陆香卉跟陆华才八成是搞在一块了,要不然陆华才也不会来找张万年给她安排工作。
陆向晚杏眸微眯挑唇一笑,“我有办法。”
陆香卉这种人谁给的甜头大向着谁,陆华才指定是怕陆香卉去妇联告她,用安排工作的事稳着她呢。
要是知道陆华才根本给她安排不了工作,再给她点甜头,别说让她实话实说,就是让她扒瞎她都不带犹豫的。
陆向晚思忖片刻挑唇一笑,“姐,你说我送陆香卉去学个手艺,回来在厂里支个理发摊怎么样?”
陆向雨摸上陆向晚的额头,“你也不烧啊,怎么竟说这种胡话?送她学手艺,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要是叫妈知道了,肯定心里不痛快。”
她知道陆向晚赚着钱了,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哪怕是扔了,作践了,也不能花在陆香卉这种贱人身上。
“现在学个手艺花不了多少钱,而且这钱又不是给她,只是先帮她垫着。”陆向晚笑笑,“你就听我的,指定没错。”
珍泉镇上就有教理发的,学个手艺一二百的就够。
到时候陆香卉学成回来整个理发的小摊子,不知道得有多少男职工奔着去理发,这不正合陆香卉的心意。
陆向雨不知道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段时间以来,妹妹从里到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陆华才把陆香卉弄回家那件事,要是她早带着孙颂芝大吵大闹一场了。
妹妹不仅没让她们回家吵闹反倒哄的陆香卉服服贴贴的伺候了孙颂芝那么长时间,不由得她不服气。
“行,我听你的。”陆向雨重重点头,心里倒有些期待陆向晚要是真把陆香卉送去学理发回来会发生啥意想不到的事。
姐妹俩约定好晚上到陆向晚家再商量商量细节,陆向晚便直接去找陆香卉了。
刚到家门外,陆向晚就听到陆华才和陆香卉的吵架声。
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就笑了,陆华才果然没跟陆香卉交实底,不过陆香卉明显也不太好骗了,硬逼着陆华才带着她一块去找张万年。
陆华才怎么可能带着陆香卉去找张万年?
陆向晚也不想再往下听,掏出钥匙就开了门。
门一开,屋里瞬间一片安静,陆华才和陆香卉齐刷刷看向门口。
短短几秒钟,两个人的表情真可谓丰富多彩。
陆华才先是一愣,脸色一黑,紧接明显是紧张压住了火气,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你回来干啥?”
陆香卉则先是一愣,脸一阵红一阵白,紧接着避开了陆向晚的视线。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打扰你俩的好事吧?”陆向晚目光落在大床上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还有枕头上搭着的一件女人的内衣,看那内衣的布料还很新,就知道一定不是孙颂芝的。
刚刚两人做贼心虚的表情再加上床上的脏东西,不用问她都知道陆香卉和陆华才已经越过了道德的最后一道底线!
“这是人小晚的家,人家回来咋了,小晚快坐。”陆香卉瞪了陆华才一眼,赶紧搬了张凳子来。
“谢谢姑。”陆向晚拖过凳子坐下,毫不避讳地指了指床上的那件内衣,“姑,把你东西收收,要是来人看见多不好?”
陆香卉一看床上的东西,顿时臊了个大红脸,几步奔过去把内衣抓起来藏到身后,“小晚,你,你可千万别,别误会。”
她从自由市场回来,威胁陆华才说要是把她赶出家门她就去妇联告他。陆华才怕了才又让她进了门,两人本来水火不容连话都不说,没想到昨天下午陆华才出去一趟回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进屋就把她给按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