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琴冷冷地扫向孙强,“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倒要看看这个混蛋还要怎么狡辩。
孙强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子,事到如今他能说什么不过让他承认绝对不可能。
他勉强爬起来坐在地上,挑唇一笑,“这钱都是流通的东西,说不定她记下的那几张碰巧在我身上,有什么好奇怪的。”
嘭!
王素琴气的一拍桌子,这简直就是瞪着眼睛说瞎话。
孙强一指陆向晚,“那我还说我从自由市场过,这小娘们勾引我故意把钱塞给我的。”
王素琴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还有这种倒打一耙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
一旁的郑光狠瞪了孙强一眼,这么个东西还是个带把的,真给他们大老爷们丢脸。
陆向晚一早料到孙强不会这么容易承认,半点不慌,这钱她摸过,孙强也摸过,再把李科长叫来,孙强即便不承认也没有用。
“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这小娘们臊得很呢!”孙强挑唇一笑,“把她以前的老相好都给送到派出所去了。”
上午李科长就跟他说这小娘们不是省油的灯,据说厂里有个姓杨的小青年跟她传的谣言满天飞结果前不久进了局子。
他当时就想一个小娘们能有啥本事,现在他可算是信了,这小娘们可是个心如蛇蝎的主。
王素琴懒得跟孙强扯皮,拿起桌上的电话就给商业局打过去,通知李科长立马到稽查科来,又给派出所的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取证。
孙强半边肋骨摔的快要掉了,喘气都疼,听着王素琴打完电话,心里就盘算着要不要把吴向东搬出来。
说起吴向东,他们舅甥两个的关系还有点复杂。
孙强的妈死得早,他爸又是个酒鬼,吴向东自打坐上厂里一把手的位置,几乎就跟他们家断了联系。
前两年孙强得知厂里扩招,偷了同村的人十几只鸡卖了换钱,买成车票死皮赖脸找到吴向东,表明想进厂里找个活干。
吴向东本就不想沾染这些穷亲戚,再加上孙强的妈也死了,在吴向东眼里根本连亲戚都算不上。
但孙强会来事,知道吴向东再有几年也就退了,有心想把儿子吴德礼捧上位。
这事算是说到吴向东心坎上了,所以就想法伪造了履历把孙强送进商业局弄了个正科。
孙强坐上这个正科的位置也是夹着尾巴坐了几年人,他能说会道又极会来事,两年的时间就被提拨成了副局。
眼瞅着吴德礼进省学习,孙强的本性也渐渐暴露,根本不把同级的其它单位领导放在眼里。
这才有了在自由市场上胡做非为的一出。
但他却忘了,当初吴向东答应扶他上位的条件就是不能在吴德礼上位前暴露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不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这一劫怕是就要躲不过去,那吴向东安插他这枚棋子的作用也就废了。
正想着,李科长就一头汗的进了屋,孙强跟他一个对视,李科长的魂就掉了一半。
他再傻也知道上午的事怕是东窗事发了,他当时不愿意开那个收据,就是怕陆向晚留一手。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比他预料的还要快。
“李贸东!”王素琴清冷的嗓音传来李科长腿肚子就转了筋。
“王,王科长,这,这是咋了?”
李贸东抹了把汗故作镇定。
“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字迹!”王素琴把收据推到桌角。
李贸东两条腿软的快要迈不动步,那不是他写的还能是谁写的,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当时留了个心眼,写的是孙强的名字,不是他自己的。
“这,这……”李贸东咕噜咽了口吐沫。
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认了怕孙强把事都推到他身上,不认那字迹可是骗不得人。
他在孙强手下干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孙强是个啥人,有功往前冲,出事全都让手下的人顶雷。
这两年科里哪个人没替他顶过黑锅,背地里没一个人不骂他的。
“是不是你写的!说话!”王素琴没了耐心,两个大男人,还是商业局的领导层,竟然光天化日在自由市场欺负一个女同志!
欺负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做不敢当,真是……
呵忒!
王素琴要不是有科长这个身份拽着,早一口吐沫吐过去了,“你要还是个爷们就痛快点!”
“这,这……”李科长悄悄回过头看了眼孙强。
孙强面无颜色地瞪着他,他一个哆嗦又回转过身。
这事不能认,认了孙强百分百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这事的严重性他再清楚不过了,身为公职人员,丢工作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坐牢的,那他就全完了!
这时,两个身着墨绿色警服的警察也进了办公室。
陆向晚抬眼一看,其中一个正是张涛,张涛看到她就是一愣,紧接着脸一红略显尴尬的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
“王科长这么急着叫我们来,什么事啊?”跟张涛一起的中年警察问道。
王素琴起身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现在他们两个打算抵赖,这件事,还是得你们协助一下才行。”
中年警察叫宋义是张涛这队的队长,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古铜色的皮肤,一身正气,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怕耍无赖的?
他一把抓过李贸东的领子,脸就差点跟李贸东的脸对上,“说,这收据是不是你开的?”
他嗓音不大,压迫感实足,李贸东吓点就尿了裤子,咕噜咽了口吐沫半晌才点点头,“是,是孙强让我开的。”
事到如今也别怪他恶人先告状了,他也是没办法,派出所的人都来了,这事也容不得他不认,那他只能先自保了。
“早说不完了?”宋义一把将李贸东推了个踉跄。
转身踱到孙强面前,一张黝黑瘦削的面庞带着极重的戾气。
孙强大气都不敢出,故作镇定地挑了挑唇,“那小子阴我,我,我堂堂商业局的副局长,怎么,怎么可能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