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勋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脸,唇角浮起一抹笑,这个小丫头是有什么魔力,不在身边还能这么磨人,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好容易搞完图纸顾建勋伸了个懒腰,寻思着陆向晚的车这会也不知道到哪里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在火车上睡得好不好。
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车间里的职工应该都走了。
顾建勋收起桌上的图纸去了车间,就看到几个加班的职工都站在车间门口堆着。
“怎么还不走。”
几个职工指了指外头,刮沙尘爆了。
虽然是晚上,顾建勋还是看到车间外的灯光被笼罩在一片昏黄的沙尘当中。
漫天的黄沙中几点残弱的灯光若隐若现。
“这天可没法走啊。”一个职工说道。
顾建勋不由皱起眉头,这样的天气要是贸然出去是很危险的,也不知道陆向晚乘坐的那趟车怎么样,会不会受到沙尘暴的影响。
“我看咱们今晚就在厂里对付一晚得了。”另一个职工说。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顾建勋带着几个职工去了办公室里,几个职工把办公桌收拾了一下,又把几张凳子拼好,就打算在这将就一晚。
看着窗外与黑暗交织的黄沙,顾建勋睡不着了,也不知道这沙尘暴要持续多长时间,火车要是遇上沙尘暴可就没法继续行驶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陆向晚坐的那趟车。
办公室里的职工很快就发出鼾声,顾建勋在一张办公桌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算睡着了也是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不是梦到陆向晚的火车晚点了,就是梦到他去车站接陆向晚因为沙尘暴两个人走散了。
一直到凌晨的时候他才勉强睡的踏实了些。
一觉醒来,天色还是灰蒙蒙的,顾建勋跑到窗前一看,外面依旧的漫天的黄沙。
经过一个晚上,窗台上已经积一薄薄一层细沙,空气里也带着一股子土味。
顾建勋看了眼表,七点过五分,他把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叫醒,便去水房洗了把脸。
上食堂吃过早饭也就到了上班的时间,顾建勋把图纸交给王项明,又请了假,就直奔火车站去了。
此时,火车上的陆向晚也发现外面黄沙蔽日,想必是起了沙尘暴,火车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不免心里有些着急。
孙颂芝的手术是下午一点始,她本打算上午到家好歹准备一下摆地摊的东西,下午正好就能陪着孙颂芝做手术。
现在火车这个速度,上午能不能回到厂里都是个问题。
临近中午的时候,陆向雨给孙颂芝送饭,头上用一条沙巾包着,还是落了满头的沙土。
孙颂芝看着外头昏黄的天不由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小晚回来了没有。”
“妈,别担心,这天气火车定是晚点了,小晚要是回来了肯定就赶过来了。”陆向雨说道。
刚刚她来的路上倒是觉得沙尘暴应该是快退了,天色已经没有早上的时候那么黄了。
“我是怕她着急。”孙颂芝叹了口气。
她虽然答应做手术,可心里还是害怕,多一人人陪着总是能给她壮壮胆的。
“妈,我已经请好假了,一会小鹏也过来,你该做手术做手术,咱别耽误。”
陆向雨出门之前就跟张小鹏交待好了,他一吃完饭就上医院来。
她知道孙颂芝胆子小,头一次做手术心里肯定害怕,她想着张小鹏虽然傻但多一个人在外头陪着,孙颂芝怎么着心里也能踏实不少。
这边,顾建勋已经在火车站等了一个上午,陆向晚坐的那趟车都没到。
眼瞅着就到孙颂芝做手术的时间了,他时不时就抬头看看候车室里的大钟,孙颂芝做手术这么大的事,陆向晚要是回不来,他这个当女婿的怎么着也应该去陪着。
可他又放心不下陆向晚,外头刮着沙尘暴,陆向晚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回来,就怕他一走,陆向晚下了车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顾建勋焦急地在候车室里一圈一圈的转,再一抬头,已经十二点四十五了。
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到检票员跟前问道,“同志,我问一个金城那趟车大致晚点到什么时候?”
检票员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不好说啊,这么大的沙尘暴,火车也不敢跑快,咱们也只能等着啊。”
顾建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一声火车的汽笛声传来。
“这应该就是那趟车。”
检票员说着就往站台里头走,顾建勋赶紧快步跟上。
火车轰隆隆驶入站台,站在车门前的陆向晚一眼就看到了等在站台边上的顾建勋。
这家伙厂里的活这么忙还跑到这来接她了。
陆向晚看看腕上的手表,差五分钟一点,看来孙颂芝进手术室她是赶不上了。
火车一停稳,陆向晚就拽着尼龙袋子往外走,看王亚楠抗的那么轻松,没想到这一袋子东西真真是沉的要命。
顾建勋赶紧上前,一把将尼龙袋子拎起,这么沉的东西当然是不能叫媳妇自已拿的。
陆向晚冲他开怀一笑,“不是车间里的活多嘛,你怎么还特意跑来了。”
“我答应来接你的。”顾建勋拉上陆向晚的手,“走吧咱先回家。”
陆向晚点点头跟着顾建勋回到家,把尼龙袋子放好,两个人便赶到了医院。
孙颂芝刚被推进手术室没一会,陆向雨和张小鹏焦急地在外头等着,看到一路小跑着过来的陆向晚和顾建勋赶紧迎了过去。
“姐,妈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害怕。”陆向晚一把抓住姐姐的手。
陆向雨这才发现陆向晚的一双小手冷的跟冰棍一样。
“妈挺好的,你这手咋了?”陆向雨问。
陆向晚抿唇一笑,“没事,我刚过来的时候洗了洗手。”
陆向雨叹了口气,她还能不知道陆向晚?
以前陆华才总打他们娘仨的时候,陆向晚一看到那种场景就会缩在一个角落里吓的瑟瑟发抖,那个时候她的手就是冰凉冰凉的。
“别怕,我给你捂捂。”陆向雨道说着便把陆向晚的手包裹到自已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