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家主”
晏安城刚一回到书房,候在院里许久的容妈妈就带着溶月过来了。
此时的溶月穿着一身胭脂色的烟纱群,裙角和袖口山都绣着缠枝莲的花纹,这样的花纹很常见,但穿在溶月的身上,让她本就温婉的容貌增添了色彩。
晏安城一下子愣住了,但也只有一瞬,待到容妈妈说完溶月是夫人派来伺候家主之后,他便明白了这个丫头来这里的目的。
地区,那日见到这个丫头,自己的确是动了些心思的,但他和白兰是少年时的深情厚谊,原本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在屋里添人的,他明白白兰此举的用意,也就把人留下了。
溶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尴尬的站在家主的身后,看着家主处理了一个上午的公文,自己只能在后面无聊的扣着袖口上的花纹。
晏安城余光里看见了溶月的无聊,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自顾自的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两个人安静的同处在书房里,除了翻动纸张的声音,安静的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家主,该用饭了。”
晏安城身边的长随三林敲响了书房的门,三林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挥手让身后的女使将饭食拎进屋了。
女使们将菜从食盒里一盘一盘的拿了出来,便又拎着食盒告退了,三林原本是想直接替晏安城布菜的,谁知晏安城却挥手让他退下了。
“既然你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那就你来布菜吧。”
三林和溶月都有些惊讶,三林也没多问,直接将公筷递给溶月,自己退出了书房。
溶月小心翼翼的用筷箸将菜夹到晏安城面前的餐碟里,晏安城是个不挑嘴的,但在饮食上也有自己的偏好,溶月虽然是第一次替他布菜,但很明显,她多夹到晏安城餐碟里的,都是晏安城很喜欢的几道菜。
或许是菜合了胃口晏安城竟然比之前多用了半碗饭。
饭后三林来收拾桌子,见溶月正替晏安城擦手,便飞快的收拾好东西退出去了。
“三林,夫人叫你”
云鬟得了白兰的吩咐来叫三林过去一趟,今日溶月来家主身边伺候,作为家主的贴身长随,想知道家主是否满意溶月,也就只能从他口中得知了。
三林跟着云鬟到了白兰的君兰苑,白兰没胃口,饭菜只用了一点就让人撤了,三林对白兰做了个揖,站在屋里等着听白兰的话。
“今日你可曾在家主的身边伺候”白兰问道。
三林摇头:“今日是溶月姑娘一直在书房里头伺候,奴也只是中午送了餐饭进去。”
白兰点头,复又问道:“那家主今日用饭如何”
“许是今日餐食合了家主的胃口,家主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还叫着溶月姑娘去花园消食了”
不知是失望多些,还是满意多谢,总之白兰没有继续问下去,容妈妈让云鬟送三林回去,临走前赏了三林两吊钱。
三林虽得了赏钱,却也知道这赏钱烫手,自己又添了点钱,让底下的小厮去买了些熟肉和酒请家主院里的下人们一同吃了。
晚上,晏安城来了君兰苑用饭,白兰一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晏安城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是在白兰的屋里一连歇了好几天。
溶月没有名分,也不好重新给她分派居所,她依旧是在君兰苑住着,白日里到家主的书房伺候。
过了六七天,原本白兰都以为是家主忘了有溶月这号人的时候,云鬟走到容妈妈身边,说了句什么,容妈妈叹了口气,还是在就寝的时候跟白兰禀报了。
“夫人,家主的院里来了消息,说是家主昨日留了溶月伺候,给了通房的名分。”
白兰手里的白玉发梳掉在地上,容妈妈蹲下身去捡,再站起来的时候,只见白兰已经泪流满面。
“夫人,早晚都有这一天的”
容妈妈用绢帕轻轻擦拭白兰脸上的泪痕,白兰抬眼说道:“容妈妈,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让溶月去家主的身边伺候。”
容妈妈摇头。
“夫人做的是对的,就算不是溶月,也会是别人”
白兰闭上眼睛,一晚上都没曾入睡。
溶月虽然没有名分,但府里的人见了她也都叫一声月姑娘,第二日白日,容妈妈便来了白兰的屋里。
“夫人,月姑娘来给夫人请安了。”
白兰一夜没睡,面容十分的憔悴,容妈妈试着用粉给她遮了遮,可是到了堂屋的时候,与满面春色的溶月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溶月拜见夫人。”
溶月跪在地上,对着白兰行了个大礼,只是这脸上的笑容,像是在白兰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让白兰实属不快。
“你起来吧”
白兰说道,容妈妈给云鬟使了个眼色,让云鬟扶着溶月起来。
溶月不敢坐,就站着听白兰的吩咐,白兰如鲠在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已经伺候了家主,那之后你我便同是姐妹,今后照料家主定要仔细用心,不可怠慢。”
“是,奴婢定当尽心”
白兰以帕遮面,掩盖住自己的难过,挥了挥帕子,便让溶月回去了。
或许是情绪起伏太大,晚上白兰的孕中反应过于强烈,容妈妈赶紧让云鬟去叫大夫过来。
容妈妈本来还想让人去跟家主说一声,但白兰拉住了容妈妈的手,不让她去惊动晏安城。
“可是,夫人您毕竟还怀着身孕呢”
白兰用清水漱了口,才说道:“家主现下处理事情正忙,不过是妇人家的孕中反应,就不要去叨扰家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夫人不适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家主的院里,家主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溶月在院子里,听了消息给了来人些许赏钱,便让人回去了。
溶月回了书房,家主刚好已经批阅好了公文让人备水沐浴了,溶月替晏安城穿好了衣服,跟着晏安城回了屋子咬着唇,一副将说欲说的模样。
突然,溶月伸手推开了俯在身上的晏安城,一副惶恐却又不得不得神情,跪在晏安城面前。
“家主告罪,实在是奴婢心中有愧”
晏安城被拂了兴致,拢起衣衫下去喝了杯水,溶月跪在床上,背影娇小秀气,让人生不起气。
“说罢,怎么了”
晏安城坐在圆桌旁,等着溶月回话,溶月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如墨的长发散落在后背和身前,脸上是温顺的神情,看的晏安城不禁火起。
“这...许是奴婢的错,今日拜见夫人时,便觉得夫人神情有异,那时还觉得是夫人没休息好,饭后听人说了君兰苑叫了大夫,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什么”晏安城突然站起来,吓得在床上的溶月瑟缩了一下。
见溶月受了惊,晏安城也不好责备她,匆匆的换了衣服,就让三林跟着往君兰苑去了。
白兰早已用了药,现下孕中反应小了些,面上也红润了不少。
晏安城进来的时候,白兰正跟容妈妈讨论着给孩子做的衣服上的花样,有说有笑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模样。
晏安城有些不悦,若是按溶月所说,那今日根本就不是白兰身子不适,而是白兰自己给溶月下脸子,晚上说是叫了大夫,恐怕也是想试探他的态度。
妇人家吃醋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人是白兰送来的,现下白兰的下脸子,不就是在指责晏安城对白兰不忠。
晏安城越想越气,跟白兰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溶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坐在床边,双手的手指不停搅动着,脸上担忧的神情淡化了晏安城的怒气。
我见犹怜的美人温顺的听着自己的命令,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的模样,晏安城领着溶月就寝,第二日,就抬了溶月的位份,让她做了姨娘。
溶月有了自己的院子,是整个晏家距离晏安城的院落最近的一个院子,晏安城亲自提名,取名为月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