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宾客还未散去,苏玉珠就以惊吓过度回了房。
她不想参与他们讨论,如何收拾慕执。
这显得她不大度。
苏玉珠刚沐浴完,坐在化妆镜前擦着贵妇膏。
“本以为,刺激一下慕执,他就会跟她那死去的妈一样发疯,再加上大哥二哥的帮忙,他就可以乖乖的交出慕氏。”
“没想到,是我轻敌了。”
“太太,您也不用急!大少爷看到蛇汤时还是有所动容的。”
心腹佣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苏玉珠起身,满脸愁容,“这有什么用,慕弘都十岁了,在慕家还是一无所有。
“我就想他尽快交出实权,哪怕先给慕弘一些股份,也是好的。”
“太太,您和老爷感情那么好,慕家迟早是小少爷的。”
佣人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苏玉珠又重新坐到梳妆台前,看着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脸,“这可不好说,万一承廷在外面的狐狸精生下儿子,带回来怎么办?那我们慕弘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承廷更甚,连结发妻子都残忍杀害,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女人啊,容颜易老,现在有几分姿色都得不到的东西,以后就更别想得到了。”
“太太,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佣人一副忠诚可靠的样子。
苏玉珠在镜子前,观察着好似才长出来的鱼尾纹,“不用,先观察一下。慕执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顾秀兰杀的,对她恨之入骨。”
“顾秀兰的母家在帝都也不是吃素的,看着他们斗,我们坐收渔利就好。”
“真无聊。”
在一旁玩游戏的慕弘冷嗤一声。
苏玉珠脸上不悦,看过去,“你一天只知道玩游戏,你父亲那么喜欢你,你都不知道去他面前表现一下,我看你是不想要慕家的大权了。”
“我要大权来干嘛?我没你们那么无聊。”
在游戏里杀得刀光剑影的慕弘,连头都不抬一下。
“你这臭小子,你说什么?我费尽心思才进的慕家,还不是为了你能继承慕家家业。”
“你倒好,满不在乎。”
慕弘把游戏机丢一边,语气淡淡,“你真以为父亲夺了大哥的权,掌控了整个慕氏,就会拱手让给我?太幼稚了吧!”
“父亲不就是因为大哥掌控了慕氏一半的股份,才和大哥翻脸的吗?我凭什么能幸免?因为父亲爱你?可别搞笑了。”
稚嫩的声音透着老成。
闻言,苏玉珠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的紧绷着,“你是成心气我的吗?一个小屁孩,你懂什么?慕家就你和慕执两个孩子,你父亲那么讨厌慕执,大权不让你继承,让谁继承!”
“呵呵,你怎么这把年纪还那么幼稚?父亲就不可以再和其他女人生吗?顾姨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后来不还是把你带回慕家吗?你和父亲连结婚证都没有,他凭什么为了你不找?”
慕弘重新拿起游戏机,玩了起来,一副懒得和她争辩下去的架势。
苏玉珠气得脸都绿了。
她知道慕承廷一向花心,没领证的,除了她,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
如果真如儿子所说,那她处心积虑的住进慕家,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她耗费了青春,跟了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终归是徒劳。
慕承廷现在才50多岁,如果掌管了慕氏全部的大权,他握在手里,她也等不起,或者如儿子所说,给别的野种,那她岂不是一场空。
“小孩子懂什么?你是你父亲最喜欢的孩子,他怎么会把慕氏给别人?”
苏玉珠恼羞成怒,朝着慕弘吼起来。
其实,她是在安慰自己。
“依我看,你现在最好不要再针对大哥,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以后大哥掌握了整个慕氏,你和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你这个没骨头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苏玉珠彻底怒了,这和她的计划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从小不受待见的可怜虫,也能来决定她的日子好不好过?
“你就那么肯定,慕执能控制整个慕氏,他做梦……”
慕弘不想再听到苏玉珠异想天开的疯话,直接拿了游戏机准备离开,“好、好、好,你们怎么斗是你们的事,别扯上我。”
说罢,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你……”
苏玉珠一肚子的气,不知往哪里发泄,狠狠的把手里的贵妇膏砸在门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小白眼狼!”
……
夏风里混杂着湿润的气息,又下起了暴雨。
浴室里热气弥漫,沈初篱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握花洒。
温热的水流,穿过她白如凝脂的每一寸肌肤,满足了她每一个毛孔的水分,足以让她卸下一天的疲惫。
她仰着头,黑白分明的杏眸里闪着泪花。
想起又失业了,沈初篱就无比难受。
怎么就那么难呢?
明明那只是一份很简单的工作。
她真是没用!
沈初篱从小到大,遇到伤心的事,都习惯悄悄躲进浴室,大哭一场,然后重新开始乐观的生活。
在沈家的这十多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委屈的。
浴室里温度高,有人发现她眼睛红了,只会以为是洗热水澡导致的。
浴室的热气逐渐攀升,水花乱溅在她白嫩的小脚上,似在安抚她。
半小时后,沈初篱穿上白色真丝睡裙,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乌黑的长发半干,凌乱如海藻般的散在肩上。
沈初篱回来就听方妈说,慕执回慕府了,她想着今晚应该是不会来执园了,就放肆了一些,到侧厅洗的澡。
这个点,回房间的路上也没用什么人了。
她下楼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夜晚的空气湿润而清新。
沈初篱踩着雨水,穿过花园,心情也好了起来。
突然,一双如猎豹的深眸,在黑夜里,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
沈初篱吓得一个激灵。
借着夜色,她才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是慕执。
男人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她,像要吃了她一般,“穿成这样,从我的房间出来,想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