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初双手倚在栏杆上,小向意则杵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远方。
小向意突然想到果树的事情,便道:“对了,已经入冬好几天了,我看镇上的果子仍有许多还没卖掉,烂了丢了也非常可惜,我前几天看到就在想,不如把它们全部进行加工,例如榨成汁,或者做成干卖,这样既可以减少果子的损失,让镇民们的果子卖出去有经济收入,同时进行加工后的果子味道更好。”
小如初在一旁默默听着,然后说了一句“可以”,接着,两人又都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已完全黑了时,小如初轻声说了一句“下雨了”,小向意一抬头,果然一小滴雨滴落于额间,小向意伸出右手,接住掉落下来的雨滴。
“走吧,回去太晚你外公该担心你了!”说着,小如初下了楼,小向意紧跟后面。
小如初带着他从一条泥土路一路向下,这条路左右两侧都长满了青竹,虽已入冬但竹叶仍青绿青绿的,雨滴有节奏地拍打在竹叶上发出“叮咚”的声音。些许雨水沾落于竹叶上,在暗淡的光线下仍闪出些许微光,尤其好看,尤其治愈。穿过竹林后便是上学时的那条关升路。
此时雨逐渐变大,先是阵阵微雨,接着越下越密,两人进入大道后便加快了步伐。雨滴落下汇聚于地,在镇民家灯的反射下大道显的尤为亮堂。两人先是快走,接着慢跑起来。小如初跑在最前面,前面有一个大坑,她并没有停下,而是使劲踩下,溅起的雨水沾湿衣服。“快来踩,很好玩的。”
小向意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伸出脚轻轻踩了一下水面,小如初趁他不注意又使劲跺下,两人全身湿透,小向意忍不住也跺下一脚。接着,像比赛一样你踩一次我踩一次,雨越下越大,还夹杂着阵阵冬风,但此时此刻的两人并未感觉寒冷,只是放肆地笑着,闹着,和周围寂静的灯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玩了好久,两人玩累之后从水坑出来,此时两人全身湿透,小如初头发还向下滴着水珠,她用袖子想擦一下,但又想到好像袖子也是湿的,于是索性左右随意甩了一下头发,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发疯似地跑着回家。
当小向意到家时,小如初忽然大呼了一声:“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然后一溜烟跑入果林不见了踪影。小向意先是愣了愣,接着笑笑便走进房门。“外公我回来……阿嚏……了。”他吸了吸鼻子,又咳了几声。“哎,那么大的雨怎么还出去玩啊?”说着连忙找来一条干毛巾帮他擦干。小向意洗了个热水澡,喝点热水便沉沉睡去。
下次醒来时,已是一天后。小向意缓缓睁开眼睛,拿下额头上的毛巾,接着起来打开房间门,外公并没有在家,小向意把门一锁便出了房门。
今天星期六,正是放假时,但却格外的安静,没有小孩你追我赶的打闹声,小向意正觉得奇怪,便看到外公迎面回来:“意意,头还疼吗,以后可不许调皮再去玩水了。”外公用慈祥温柔的语气指责道。
“外公,你去哪里了?”点完头后小向意问道。
“在镇中心那如初家正召集镇民,准备凑钱买几台机器加工还未卖出的水果,我刚凑钱回来。”
“外公,我去看一下。”说着,便向镇中心跑去。“别忘了回来吃午饭。”外公在后面叮嘱道。
跑了一会儿,便到达镇中心。
“出钱凑了如果本钱都挣不回来那怎么办?”“对啊,到时候不仅浪费钱,更别说挣钱了!”“但再不卖果子全部都烂了……"镇民们小声在下面讨论着,可见凑钱并不顺利。
此时如爸发言了:“我很理解大家的顾虑,我何曾不是在赌啊,每一个果子都是大家辛苦劳动的成果,相信大家都不想错过这次挣钱的机会吧,与其让它们慢慢变烂,不如我们行动起来减少点损失。”说完,下面镇民有些动心但仍在犹豫。
“如刚哥,我信你,我也赌一次!”苏成念的爸爸打破了这一僵局,之后,更多的镇民上前也加入了凑钱。在如爸后面小如初正坐在台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双脚一前一后悠闲地荡着。小向意在人群最后面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小如初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向意点了点头两人都笑了起来。
忙了一天,如初一家才完全把镇民信息登记完成。今天小如初一整天都在帮父母登记镇民信息,小向意也是感冒刚好,和小如初一家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
回去之后,小向意吃过午饭又沉沉睡去。
次日,小向意睡到八点,起来之后随意吃了一些便出门了。镇上和昨天截然不同,小孩子爬树快,便在树上摘剩下的果子,大人则在下面用桶接住,每满一桶便运向仓库,这样来来回回地效率很高,不到中午整个镇的果子摘取完毕。
如初一家则一大早便开着货车到城里去买机器。进入机器店,小如初感觉里面好大,比学校还大,父母在旁边和老板商量价钱,小如初听了一会儿不感兴趣,也听不懂,便四处转了看各种各样的加工机器。
她们没注意到的是,自从踏入店,二楼不起眼的一角一位中年男子正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接着他向身后的助理低声说了几句,助理便离开了。
“抱歉先生,这个型号的机器我们都是定价的,不讲价。”话刚说完,助理下来和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向如初一家浅浅鞠躬便离开。如爸回礼之后便听工作人员说道:“先生,由于您购买我们的机器数量较多,我们老板说可给您们八折优惠。”说完,便去收银台开了一个账单递给如爸。“这是账单收据,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签一下字就可以了。"如爸虽感觉奇怪,但能省一大笔钱自然是好的,也没多问,签完字把机器抬入车内便离开了。
二楼中年男子看他们离开后便也离开了。
小如初一家到镇已是下午,她帮助把机器抬下后已疲惫不堪,回到房间饭也没吃倒头就睡。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夜里镇民都没睡,熬夜把不同水果加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当天边微微亮时,小如初便醒了,一出门冲到镇中心,便看到加工好的水果整整齐齐分好类,镇民正进行包装。“等包装好,便可以卖了,这个问题可算解决了",小如初暗想,远远地看一眼,便心满意足地继续回去睡觉了。
感觉睡了又没多久,闹钟便响了,小如初关了闹钟,揉了揉双眼,起床刷完牙准备去上学。“初初,我们去城里卖水果了,锅里有早餐。"看完字条,两人吃过早餐便出了门。
到校门口,俩姐妹发现门口聚集了许多同学,小如若挤进去看了一眼,出来和姐姐说:“姐,是卖一些登山用品的。”苏成念走过来道:“在期中考试之后学校准备组织去爬小奔山,许多同学都在准备了,你准备了怎么样了?”说着用肩膀抵了小如初一下。
小如初前几天一直在忙果子这事,不提差点忘记了。“等考完试再说。”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进去校门了。
不知不觉,上学期已过近半个学期了。临近期中,气氛也紧张了许多,但下课之后仍该跑跑该闹闹。又这么过了一周。
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事,如果实在说奇怪的话就数桑小悦了。一般按以往越临近考试,就越来找如初比平时成绩了,但这几天她格外安静。上课还总是经常心不在焉。
“姐,你等我一下,今天轮到我值日。”放学后,小如初来找小如若一起回家,恰好到小如若打扫,她回到三楼教室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旁边窗户有层薄薄的雾,小如初忍不住在窗户上画起画来,她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画了一个圆后突然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雪。
小如初眼前一亮,放下书包,裹紧脖子上的围巾冲向一楼。小如初站在一楼檐下伸出手接住雪花。此时的雪仍很小,刚到手心便化为水珠消失不见了。她顺着檐一直走,走到乒乓球台前时仰头看一眼小雪,便钻进乒乓球台下盘腿坐下,倚靠着柱子静静地看着雪。
约莫过了五分钟,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桑小悦,放学这么久了她来这干嘛?只见她慌忙地穿过乒乓球台,如初躲在台下,桑小悦并未看到她。看她走了,小如初也跟了上去。只见她鬼鬼祟祟地穿过乒乓球台,进入即将修建好的食堂。
到第二楼时,桑小悦进入了一个房间,一进房间便听她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家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怎样?你们桑家没有我怎么会走到现在,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产业都是我给的,但我提醒你,我既可以给,也可以毁了,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了吗?”
桑小悦略迟疑地从包里拿出类似合同的一沓,道:“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放心,只要你在规定时间内拿给我想要的东西,如家是绝不会知道真相的,你家自然也会没事的。”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拍。
如家?他到底是谁,便想往前一点看清他的脸。可惜,小如初是在楼梯间,但这名男子在门后面,恰好挡住。
“好了,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听到这,小如初连忙下楼,并未发出什么声音。
下楼之后立即钻到乒乓球台下,只看到桑小悦出来,等了许久,都没看到那名男子出来,小如初猫着腰一跑就跑到二楼楼梯口。
“姐?你去哪儿了,我打扫好了,去教室找你你不在。"“没事没事,走吧。”说着往校门走了。“你等等我,你书包还没拿!"说着,去三楼拿完书包后便追上去。
“你到底怎么了?”小如初已恢复了情绪,但仍在想刚刚那个人是谁?不可能是舅舅,但肯定和当年事脱不了关系!”此时的小如若仍疑惑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她看了身旁的妹妹一眼,平静说道:“我只是在想,考完试我要带哪些零食爬山时吃。”“这样啊,我想想,肯定不能带瓜子,瓜子嗑一颗就要丢垃圾好麻烦,还容易渴。还不能带……”小如若一脸认真地想着,小如初则心里细想:得找一个合适时间问问桑小悦。
此时的雪比刚才大了一些,两姐妹挤在一把浅蓝色的伞下,脚步不快不慢地前进,此时伞上已堆积了些许细雪,但不一会儿又化成雨水贴在伞布上。
回到家后,爸妈还没回来,小如初放下书包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正想去厨房把饭煮着,这时座机响了,是如爸打来的:“初初,刚打了电话没人接,你向爷爷知道我俩没回来,让我告诉你去他家吃饭。对了,今晚爸妈不回来了,今天卖的挺好的,你别说,你这主意还挺不错的。”说着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是向意想的主意。"“这孩子能想到这个主意真的不错,果然老了,都没有你们小孩子头脑灵活了,不说了,有顾客来了,晚上记得多盖点别着凉了,拜拜,乖女儿。”小如初放下座机,和小如若说明了情况,俩姐妹拿上伞又出了门。
到小向意家门口,俩姐妹敲门,来开门的是向爷爷,“如初如若来了啊,意意在后花园,你们先玩会儿,马上吃饭了。"开门后,向爷爷热情招待了俩姐妹。
俩姐妹进门后,小如若被动画片所吸引了,看了姐姐一眼,“去看吧”,便兴冲冲地跑到电视前。小如初大略看了一下周围,喂了花花一些吃的,然后便去了后花园。
此时的小向意正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认真地翻阅手中的书,边翻边还比划着什么。走近一看,地上是拼模型的组装碎片,“你喜欢拼东西啊?"小向意被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小如初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来帮你"。说着,看着书上标记的顺序两人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