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言嘴角带笑,有些拿捏到的得意:“刚好一万一个月。”
向书禾脑子短路,喝了口汤问系统:“他说的是真的吗?”
系统尝到食物的味道,满血复活:“三年前他包下了一个小区当他们公司的员工宿舍,免费给住,一万是他刚刚想好的。”
向书禾看看周知言,他眼中含笑,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我这个工作住哪不重要,所以我还是想再看一看。”
周知言点头:“可以,到时候我让高助理陪你去看。”
向书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自己会开车,不麻烦您了。”
空气静止,周知言心情复杂,她已经连续拒绝他三次了,放在从前,他早起身走人并给个教训。
可现在,他心中在纠结面子和感情,嘴已经快一步找话题:“听知韫说你没有助理,没找到合适的吗?”
“目前我还不需要助理,而且信不过。”
这算是她从现实世界带过来的一个习惯,她不信任任何一个人来照顾她的生活,那样随时有被害的风险。
周知言还想说什么,向书禾抢先一步找好理由赶人:“周先生,您能帮我看看那只白狗吗?最好发个视频过来。”
她眼神真挚,语气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哀求,周知言心里一软,当即答应下来去执行她的话。
甚至到了车前,他才发现这是向书禾赶走他的借口,却也不忍心责怪她,反而真的去拍了视频传给她。
向书禾收到视频后,心中突然的愧疚,询问系统:“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好心好意,我却三句有两句都在赶人家?”
系统:“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动心了,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可怜这个男人是你踏入坑里的第一步。”
向书禾呵呵两声,纠正:“我这叫有良心的愧疚。”
系统反问:“你之前说谎愧疚吗?”
向书禾细想一番,说:“主要是怕阴天打雷的时候劈着我或者鼻子变长。”
“所以啊,你对周知言是特殊的,至少有良心了不是?”
哇,好有道理,她竟不能反驳。
向书禾脑袋飞速旋转,找到漏洞:“你刚刚还说我孤身一人很好,怎么现在开始给我牵红线了。”
“不不不。”系统否认她的说法:“我一开始的意思就是你抓住周知言的心,利用他的一切,快速上山,在拿奖前一天,甩了他,这样你得到十个亿,我完成KPI,向书禾回来单身富婆影后,皆大欢喜。”
向书禾听着它的设想,干笑几声:“我发现你比我还没良心。”
系统不以为然:“这叫最优解,我只是在理智的基础上提出解决方法而已。”
高级意识体,从来只考虑结果,不考虑过程,只可惜受制于人。
向书禾佩服说:“你应该自己驱使这具身体,毕竟不在乎外界看法这件事能打败百分之九十的人。”
系统:“你也可以。”
“我还是要脸的。”
——
晚上,她再次被白天的梦吓醒,一模一样一个字不差。
“系统!你在吗?”她声音有些慌张。
系统被她吓了一跳,反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做了个梦。”
“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梦到我哥哥了,我躺在病床上,他在祝我生日快乐,然后一道和你一样的声音说:检测到我脱离身体,紧急召回。接着我就醒了。”
系统仔细思考一会,解释:“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加上被打了个厉害才会这样,休息休息就好了吧。”
向书禾心中觉得没这么简单,但这只是个梦,没有旁的解释了。
她闭上眼睛,怎么睡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吹风。
系统见状提醒:“现在外面四度,你就穿着单衣,会感冒的。”
她拿起一旁的大衣披在身上,没有关窗的打算。
“他很伤心。”向书禾小声呢喃。
系统没听懂这句没头尾的话:“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问:“这真的是世界吗?不是电影里那种我得了精神病,因为意外被困在自己的幻想里?”
系统不理解,回答:“当然不是,你的幻想里绝对不会有我这么高级的意识体。”
向书禾轻笑一声,突然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出生在一个富了三代人的家庭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是军功在身就是大学教授,爸爸妈妈都是商人,只不过我出生没多久他们就离婚了,双方出轨时碰到了,而我,成了一个血缘不明的野孩子,爹不疼娘不爱,在那里如同过街老鼠。”
系统:“可你哥哥为什么是继承人?”
连坐怎么就连坐一个孩子呢?
“因为那时候他们感情还很好,况且他是香火,家产当然要传给香火了,虽然怀疑,但他在生完我的妹妹之后,再也生不出孩子了,那怎么办呢?香火不能断,百分百亲生的女儿不能苛待,可是生气啊,碰巧还有个既不是香火,又来历不明的野种,刚好能撒气。”
她的语气极尽嘲讽,眼底却是无尽的悲凉:“他虐待我,我没办法反抗,就带着全部家当找妈妈,然后我的猫死了,我的妈妈也成了别人的妈妈,后来,我长大了,他们要联姻,亲生的舍不得,就来逼我了,我跑了,所有他们染指的行业都不要我,最后我找到一个买衣服的地方,劳累到死。”
“这期间,我的亲哥哥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兄妹情深,我曾经拿着亲子鉴定去找父亲,我想告诉他我是他的孩子,让他不要再打我了,但鉴定被我的哥哥撕了,他说,父亲已经再娶,让我不要破坏他们的家庭和谐。”
向书禾忍不住发笑,眼前闪过梦里的场景,问:“所以我死了,他真的会那么伤心吗?”
系统安静的听完全部,它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她。
而她看着窗外的天空,自嘲:“你看,就是这样对我,我还是忍不住考虑他们是否为我后悔,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