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小荷才刚刚起来一会,杨三便过来了。
“等着啊,我吃完早饭先,要不然一会肚子饿,恐怕我会更加紧张。”沈小荷见杨三来了,忙吃了几块香甜的奶糕。
杨三见沈小荷这般乐观,于是又生起了玩笑之心,“小荷姑娘,那个……你不用做准备了,公子说你可以不用进宫了。”
“为什么?你家公子昨天还叫我做好准备,今日跟他一起去见皇上的。怎么不过才一夜功夫,计划就变了呢?”沈小荷放下手中的奶糕,言语中夹杂着失望。
为了这次进宫,沈小荷昨晚可是打起精神,做了十足的准备。不管是行礼问好,还是站姿坐姿,都向钱嬷嬷辛苦学习了许久。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出任何纰漏,沈小荷还特意把进宫之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通通都考虑了一遍,并作出对策,最后才肯安心睡觉。
没想到,她昨晚辛苦地练习了一遍又一遍,确信自己和皇上的初次见面不会出错,今天却被人放鸽子了。
“难道是皇上没有空?”沈小荷提到了这个问题。
“不,皇上很有空。只是他知道公子要和你成亲之后,并没有立刻同意此事。他表示公子的婚事兹事体大,不能草率,必须要好好斟酌一番,再决定允不允许你们在一起。”杨三一本正经地说。
“这样呀?好吧。”沈小荷故意装出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里已经慌乱了。
她本以为皇上疼爱裴炎,裴炎一定能说服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要斟酌。
沈小荷再想,既然皇上没有立刻点头答应此事,恐怕心里应该对她不太满意吧。毕竟自己只是个庶女,就算有陆渊撑着这又如何?
“小荷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找大夫啊?”杨三见沈小荷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忙问道。
“有吗?没有吧!我没事,杨三你快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这事既然皇上要斟酌,那就让皇上斟酌吧,我不急。”沈小荷的声音陡然变得低落起来。
“小荷姑娘,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似乎不太好,要不还是叫大夫瞧瞧吧。”杨三又贴心地说。
“没事,我真的没事。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话虽如此,但沈小荷花却感觉心口堵得慌,就连手中的奶糕也变得不香了。
裴炎和她说过,皇上向来尊重裴炎的决定和选择,对他十分好。以致于她一直以为,只要如意夫人那关过了,她和裴炎便可以在一起了,哪知道……
想来想去,她明白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庶女的身份而致。似乎只有身份和地位,才能够衡量一切,才能够赢得主动权。
她现在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便是皇上对裴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放弃自己,别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而月华原本也替沈小荷高兴,现在听到事情发生了变故,眉梢上的喜意迅速荡然无存,柳叶眉紧紧蹙了起来。
杨三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沈小荷,一开始见到沈小荷面容僵硬,还觉得有些意思。可现在见她整个人立刻变得颓废起来,杨三后知后觉自己这玩笑开大了。
“咳咳……小荷姑娘,你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杨三跟着补充道,“皇上本来说要斟酌斟酌,后来见公子态度坚决,最后还是答应了此事。皇上已经下旨,给你和公子赐婚了!”
杨三这话落在沈小荷耳畔,如同天籁之音,“什么?你说真的?皇上真的同意我和你家公子在一起了?”
“对,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杨三认真地点了点头,生怕沈小荷不相信。
“好你个死杨三,那你刚刚干嘛不一下把话说出来?说一半藏一半,吓死我了。”沈小荷听到这话,脸上立刻再次露出笑容,神情陡然放松。
“是你太激动了,我话都没说完,你便开始开始胡思乱想,这可怪不得我。”杨三解释道。
月华听到这个好消息后,立刻闲不住了,马上跑了出去,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氏和元静云。
沈小荷看杨三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立刻反应过来了,“行呀,我知道了,原来刚刚你是故意吓唬我的。好,这事我记住了,回头我就把这事告诉你公子,让他给你扣工钱,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吓人。”
“别,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竟然会当真。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千万别叫公子扣我工钱啊,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杨三一听到要扣工钱,口气立刻变得卑微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小荷姑娘,你跟我们公子认识这么久了,应该知道他对你的情意,怎么能这么不信任他呢?他既然跟你做出了保证,那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该相信他才对呀。”
沈小荷故意冷笑一声,“这事和我相不相信你公子无关,我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才会把你说的话当真了。我不管,你刚刚吓到我了,我怎么也得报复报复你才行。”
“啊?我错了,你别报复我行不行?小荷姑娘,要是公子知道我吓唬你,肯定不会轻饶我的。你千万别告诉他呀,求你日行一善,就当放个屁一样,放了我吧。”杨三立刻怂了,全无刚刚的神气。
说完,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六,说道:“小六,兄弟一场,要不你帮我向小荷姑娘求求情,叫他别计较此事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为了调节气氛,来个欲扬先抑而已。”
说话间,周氏和元静云等人也立刻一拥而入,向杨三确认此事真伪,得知确有此事后,个个都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小荷,既然你和炎公子被赐婚了,那么现在开始,你就是炎公子的未婚妻了。”沈小兰兴奋不已地说。
周氏附和道:“这消息简直太让人震惊呢,我现在感觉像是做梦呢。哎呀,我估计我今晚应该会睡不着了。”
元静云则双手合十,不停地感恩上天的厚待,并决定多去庙庵中添些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