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踉踉跄跄地往长云和鱼雷离开的方向走去,因为刚刚蜂群往这个地方跑,所以沈小荷她们路上时不时能遇着落单的蜜蜂,不过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等三人来到小溪边,长云正颓废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长云,你没事吧,鱼雷呢?”随风问道。
“不知道,别问我。”长云说着,默默地抬起头来。
沈小荷看见他的脸后,一下就笑出了鹅叫声。只见长云原本白皙干净,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完全大变样,和先前迥然不同。
他的眉毛上方,左脸颊,下巴处等分别被蜜蜂蛰了一针。因此他现在看起来,倒像被人揍了几拳。
随风虽然觉得笑话别人是不礼貌的的事,但还是忍不住笑了。“长云,你现在的眼睛一大一小,看起来格外有意思。可惜没镜子,不然你自己看了都会想笑。”
长云这会儿只觉得被蜜蜂蛰过的伤口火辣辣,微微刺痛,更多的是痒。
“来,辛苦你了,先吃块蜂蜜。”沈小荷说完,把一块鹌鹑蛋大小的蜂巢递了过去。这些可怜的孩子从来不知道蜂巢其实是可以吃的,因此沈小荷迫不及待想让他们试试味道。
长云虽然不知道这蜜糖味道如何,但见随风和时雨手上亦拿着一小块蜂巢,正吃得津津有味,料想味道应该不会太差,这才面无表情帝吃了起来。
再说这时候的鱼雷,正躲在草丛的某个角落里,被萧遥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就老老实实招了吧,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恨不得我被蜜蜂蛰才满意?”萧遥没好气地说。
鱼雷心里那个委屈,忙道:“萧遥公子,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我怎么会希望蜜蜂蛰你呢?刚刚我其实并没想把蜂群往你那边引,我只是想去小溪流里躲避一下,没想到你正好走在我前面,又恰好朝小溪流方向跑去。”
“你胡说,这山上道路这么多条,你怎么哪条不走,偏偏走在我身后?”萧遥反问。
鱼雷感觉自己真的是背到家了,刚刚明明解释了,并不是他跟着萧遥跑,而是萧遥凑巧往他的目的地跑去。
萧遥听完鱼雷那苍白无力的解释后,冷冷说道,“这就好比,你踩了我一脚,却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责怪我把脚送到你前面,白白给你踩?要是你往别的方向走,不跟在我后面,我就不会被蜜蜂蜇了。”
鱼雷说不动他,只得闷闷坐在草丛之中,保持不动的姿势。
萧遥见他不说话,眼神更加不悦了,明明就是这个臭小子的错,还在那里狡辩,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等外头的蜂群彻底离开后,鱼雷才敢从草丛中钻出来,萧遥同样如此。
“哼,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害人精,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和你没完。”萧遥瞪了鱼雷,恨恨说道。
现在的他脸上至少被蜇了七八针,但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整个脸已经麻痹了,没有知觉。
萧遥以为自己跑得够快,就没事了?没想到鱼雷穷追不舍地跟在他后面,而那乌泱泱的蜂群又跟在鱼雷后面,以至于连累自己遭殃。
他萧遥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美无双,这脸是出了名的好看。如今却被蜇成了大猪头,他怎么甘心呢?
不行,他一定叫安神医给他一个说法,绝对不能便宜了鱼雷这臭小子。
鱼雷老老实实地跟在萧遥后面,不敢再说话了,他的脑袋,手臂不知被蜇了多少针,就连嘴角现在也鼓起来了。
等二人往原地走的时候,正好撞上过来寻找他们的沈小荷三人。
“鱼雷,你没事儿吧。”沈小荷见鱼雷捂着脸过来,忙问道。
鱼雷把双手放下来后,三人立刻笑得前俯后仰,完全说不出话来。而随风更是夸张,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就连刚刚被笑话的长云也跟着笑话起来了。“鱼雷呀鱼雷,你怎么不往水里跑,反而往山上走呢?”
虽然他们两人当时是一起跑,但后面分散了,所以走了不同的道。长云兜了好一会儿,才辗转来到小溪流里,就这样,还是被蜜蜂给蛰了几下。
鱼雷苦拉着一张红肿的脸,无奈地说,“当时我后边有一大群蜜蜂,嗡嗡嗡地叫个不停,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朝着一个大概的方向横冲直撞。”
“那些蜂群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算我跑得再飞快,它们还是很快就追上来了,直到最后我们钻进齐腰高的草丛,才得以幸免。”
沈小荷又看了看自出现后便用袖子蒙住脸的萧遥,问道:“萧遥公子,你伤得要不要紧?”
萧遥哪敢把自己大了一倍的脸露出来,于是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儿,好着呢,谢谢关心。”
话虽如此,萧遥的袖子却始终不肯放下来,一直横在面前。
沈小荷猜想,萧遥怕是被蜇到“毁容”了,才会“没脸见人”,不过既然他这么要面子,那自己还是别问为好。
随风用长袍兜着那一大包蜂巢,时雨则提着几个药篓子和药锄,剩下的人全都被蜇了几针,看上去格外狼狈。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开玩笑,这个时候他们只想快点回去?
“哎呦,我的屁股。”沈小荷突然低声唤道。
“小荷姐,怎么了?”虽然听到沈小荷说“屁股”这个词,随风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关切地问了句。
“我屁股和大腿都被蜇了一针,现在走路都疼。”沈小荷痛得龇牙咧嘴,妈呀,她运气也太倒霉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和时雨轮流背着你回去?”随风有些焦急。
沈小荷看了看他们二人的小身板,“算了算了,我慢点走就是了。”
原本心情极度不好的萧遥,在看见沈小荷走路歪歪扭扭,一瘸一拐后,阴霾瞬间一扫而空。还好被蜜蜂蛰了的人有这么多,不然他心里还真的平衡不下来。
同样一段路,来的时候大家不过才花了两刻钟,回家的时候,愣是多花了一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