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看向青铜树上面那密密麻麻的枝丫，他原本以为那都是自己和老吴具象化出来的结果，莫非具象化也是建立在真实之上的？
那他具象化出来的自己和妈妈，是不是也曾经是一种真实？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既然有其他时空的存在，那是否其他时空也有自己母亲的存在？
他已经不再希冀还可以享受母亲的爱意，哪怕能再远远地看她一眼……
只要是真的，能再让他远远看她一眼就够了。
他闭了闭眼睛，不愿意再听他们东拉西扯：“直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具象化出一个时空之门。”黑瞎子指了指底下，“那个人实验出来的通道开启方法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纵然有精力筹备，吴峫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但是代价是你会死。”解雨辰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具象化出一条跨越通道需要的能量非常大，即使是在青铜树的加持之下，你也会很快被抽干净所有的能量。”
老痒之前从未听说过具象化也是需要能量这件事，但是从最接近青铜树的地方具象化的能力最大，而远离之后具象化能力变小来说，恐怕青铜树上真的存在看不见的能量。
“能量全部抽干……是指具象化出来的我也会死吗？”
“对。”解雨辰没有迟疑点头，反正老痒迟早的都会知道这件事，提前告诉他争取同意总比骗人最后导致他变成不定因素的好。
老痒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周围的人也很快沉默了下来，几分钟后，他最后轻轻拍了一下青铜树，说：“算了，反正是我欠老吴一条命，在这里还给他也不错……你们几个别告诉他啊。”
答应了之后，他也没什么好奇这人有没有后手的准备了……反正他都已经答应了，何必听了徒增烦恼。
……
既然老痒不打算让他们几个告诉吴峫，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黎促模糊处理了一下才继续讲述。
他们之后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故老痒没有讲，大概是因为他的时间实在是不错了，只是讲他们三个在实验了三天，终于打开了一条通道让他们过去。
“那么你呢，你不去吗？”黎促听到自己在问，他的心跳异常地快。
一个健康的吴峫，这对于自己的诱惑力是直接拉满了的，他需要想办法过去，而最好的办法，无异于通过老痒这个有经验的人，可是他看着已经不太行了。
老痒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了一声：“你没听说过我，我可是听说过你的，老吴带出来的狼崽子，对吧？”
他指着青铜树下的深渊：“你时间不多了，直接在这里撞死，我送你过去。”
黎促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你为什么不过去？”
“我是青铜树的产物，理所应当为它殉葬。”老痒还在笑，却在这一句话的时间中从二十多岁瞬间老到了五十多岁，“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过看在你大概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份儿上，帮我一个忙吧。”老痒说，他的皮肤已经衰老地不成样子，他在台子上拍了一下，黎促看见自己面前的空气将似乎变得薄了一些，但老痒肉眼可见地年轻了几岁。
“你过去之后，帮我收拢我的尸骨，和我妈妈埋在一起。”老痒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死亡即是永恒，是我自然看不清。”
黎促没听懂他后面的感慨什么，但是前面的请求他是听懂了的，他认真点头：“好，我答应你。”
“还有一个小家伙得拜托你。”
他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来，一只暗红色的蛇头从青铜树的反面探出来。
“他是青铜树的守护者……不过青铜树马上就没了，你带它走吧，他会有惊喜给你的。”对着黎促惊奇的目光，老痒说。
黎促慎重衡量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过去需要在青铜树上撞死，它过去需要什么？”
那么大的体型，要是撞在青铜树上，恐怕跟地震也没什么两样，这里很快就会全部塌陷了吧？
“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能量打开通道，你大概看出来了，我现在只是维持自己的状态，都已经很艰难了。”
“你在玩儿我？”黎促反问。
“那倒也不是，我让你撞死只是在试探你要过去的决心，反正我是不可能看着你去死的。”老痒说，“一个世界不可以出现两条烛九阴，但是你……据我所知，他们回到了最开始认识老吴的时候，而你那时候大概还没成年吧？”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请求黎促直接去救他的母亲，而是要求他把自己的尸骨和母亲埋在一起的原因……
因为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又提前打上一次补丁：“不用阻止那个我的行动。”
他那个时候岂止是未成年？
解雨辰和吴峫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认识的时候大概还只有四五岁大小，按照他跟吴峫的年龄差，别说是他了，他爸妈有没有成年都不一定。
哑巴张就更不用说，03年他们俩在吴三醒楼下见面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开启九年义务教育，更有甚者传闻哑巴张参加过吴峫的满月宴……
他们俩的年龄差，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悲剧了，要是再加上和他的年龄差，这都不知道悲剧到哪门子去了。
黑瞎子跟吴峫认识恐怕会晚一些，但是距离吴峫跟哑巴张认识左右也差不过两三年。
两三年能做什么？
或许足够一个小学生变成初中生，足够一个初中生变成高中生，足够一个毕业的大学生在社会里被变成老油条……但是绝对不够他成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他就因为年龄差在这群人里最为落后，要是一下子变成小孩儿……
以吴峫的恶趣味很难说他会不会真的把自己领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