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秦怀义大战无双剑客江波涛,两人往前一纵身,就战在了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这二位还能你一招我一式的打个有来有往,但时间一长江波涛可就有点儿吃力了。
他的双龙戏珠蟾吸力虽然凶猛霸道,虽然狠辣绝伦,但却敌不住秦怀义的一百零八路阴阳掌。
秦怀义的阴阳掌太厉害了!左手掌为阳,右手掌为阴。左手掌打出来,如同骄阳喷火,烧骨灼心;右手掌打出来,好似阴风入体,奇寒难耐。
这玩意儿忽冷忽热的谁能受得了?
江波涛虽然内功深厚,但也禁不住这至热至寒来回转变啊?就觉得五脏六腑之中时而进来一团火,时而又进来一块冰,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也就五十多个回合过后,江波涛就明显不敌了,右支右绌,连连败退。
江波涛暗暗吃惊,心说:“这秦怀义居然能将阴阳两路内功运用的如此精湛,这身能耐可比我大多了。想我江波涛名垂武林六十多年,凭着一手双龙戏珠蟾吸力威震江湖,敢说无双无对,想不到在这云台擂上居然遇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看来今天我是有输无赢。”
哪知打着打着,秦怀义突然收招定式,身子一晃跳出圈外,说道:“江老剑客,你的双龙戏珠蟾吸力本座已然领教,果然不同凡响,但是想赢本座,恐怕还办不到。你我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点到为止也就是了。江老剑客,听本座一句劝,下台去吧!”
江波涛面带愧色,知道这是秦怀义给自己留脸了,不想让自己太过丢人,真要是一掌把自己拍倒在这擂台之上,自己今天就算是彻底栽了。
秦怀义怎么想的呢?
秦怀义想的是:“这云台擂是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比武赌输赢之所在,你江波涛不是上三门的人,我何必让你难堪呢?让你知道知道本座的厉害也就是了,把你打了于我们如意教又有什么好处呢?干脆给你留一个情面吧。”
江波涛心里挺不是滋味,抱拳说道:“秦堂主手下留情,老朽心知肚明,常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会。”
说完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下了擂台之后,他也没有去和白云瑞等人相会,而是分开人群,下了云台山,径自回云南去了。
再说秦怀义,连胜三阵,而且胜得轻松自如,越发的胸有成竹,冲着擂台之下高声问道:“还有哪位登台?”
他话音刚落,就听西南方向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应道:“秦堂主,在下不才,我来领教领教!”
说着话,一条黑灰色的人影如同追云苍鹰一般飞到了擂台之上。
秦怀义定睛一看,但见来人是个中年汉子,四十岁往上,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材瘦小,满脸精悍之气,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凛凛生威。
这人冲着秦怀义一抱拳,说道:“在下海东青,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云里飞,斗胆在秦堂主面前讨教几招。”
他“海东青”三个字一出口,不管是后台之处如意教的众家堂主,还是擂台之下上三门的各位剑侠,包括擂台之上的秦怀义在内,大家都是暗暗称奇,均想:“他怎么登台了?”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位海东青是谁啊?
他就是三年前新上任的下五门总门长。
咱们前文书说过,去年白云瑞带着徒弟李鹏飞去山西徐家庄参加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婚礼,在回来的路上途经天雄庄,遇到了天雄庄的庄主吴天雄作恶。
吴天雄身为上三门的弟子,居然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白云瑞一怒之下,砍掉了他一条膀臂,以正门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白云瑞结交了这个云中飞海东青。
两人虽然门户不同,但却彼此钦佩,于是便结为了异姓兄弟。海东青年长为兄,白云瑞年幼为弟。
这次云台擂,海东青也来了,但他为了不给白云瑞添麻烦,便没有和白云瑞等人见面,而是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暗地里给上三门加油使劲儿。
当他看到白云瑞力胜俞剑飞,心里真替白云瑞高兴,暗赞道:“我也知道我这兄弟厉害,想不到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看来这一身本领远在我之上啊!”
当他看到白云瑞和裴仁杰以力对力,双双受伤之时,心里是又担心又佩服,暗道:“我兄弟胜了俞剑飞之后,还能和裴仁杰打成平手,就这份战绩,就足以傲视天下了!”
海东青心说:“这次云台擂,要是上三门占据了上风,我就不露头了,锦上添花的事不做也罢。要是如意教占据了上风,那可就讲说不起了,我得给我兄弟助助威,帮着上三门斗一斗如意教!”
如今一看如意教大占上风,秦怀义越来越不可一世,他再也忍不住,这才登台。
再说秦怀义,冲着海东青拱手还礼,说道:“原来是海总门长,久仰,久仰!”
海东青道:“不敢!在下这点儿微末名声跟秦堂主比起来,好比萤虫对皓月,实不值一提。”
秦怀义道:“海总门长过谦了。不过本座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
海东青道:“秦堂主请讲。”
秦怀义道:“本座真是奇了怪了,这云台擂是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比武赌输赢的地方,你海东青海总门长怎么也登台了?莫非你们下五门还想给上三门帮兵助阵不成?”
海东青微微一笑,道:“秦堂主可能还不知道吧?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白大侠和在下乃是结义兄弟,既然我们二人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那白云瑞就是海东青,海东青就是白云瑞。如意教和上三门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在下本不想过问,也不敢过问,但我兄弟白云瑞既然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他的事在下就不能不过问。如今贵教要和我兄弟分上下、论高低,我姓海的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海东青这几句话一出口,不仅擂台之上的秦怀义意料不到,擂台之下的上三门众位剑侠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遂、诙谐老人邹化昌、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疯僧醉菩提凌空、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颠倒乾坤陆天林、南海乞剑尚怀山、云中鹤魏真、翻江鼠蒋平、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还有白眉大侠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等吧。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面向白云瑞,眼睛之中充满了询问,等待着白云瑞的答复。
白云瑞神态自若,说道:“不错!这位海东青海大哥确实和我是结义兄弟。”
听了白云瑞这句话,众位剑侠之中立时就产生了两种不同的心声。
有的人赞成,心说:“这也没什么,英雄不问出处,下五门之中也有响当当的汉子,遇到情投意合之人,当然可以结交。”
有的人反对,心说:“云瑞啊云瑞,你是怎么想的?你身为堂堂上三门的总门长,怎么能结交下五门的人呢,岂不有失身份?”
白云瑞看了看众人,又道:“各位前辈,这件事等这云台擂结束之后,我再细细跟大家说,总之一句话,云瑞所作所为,绝不敢给师门丢脸,绝不会给上三门抹黑!”
徐良接口道:“嗯,这件事我老兄弟没有做错,这个海东青我也听说过,虽然是下五门的总门长,但在江湖上名声甚好,约束门人弟子极严,这两年来把下五门治理的井然有序,蒸蒸日上,跟昔日大不一样。由此可见,此人是一位值得结交的好汉。”
房书安接着道:“是啊,我老叔做的对,我爹说的对。有道是:高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豪门生贵子,茅屋出公卿,盐车困良骥,深潭隐蛟龙,沙子里面澄黄金,绿林道中有英雄,谁说下五门之中就不能出英雄好汉了?想我房书安,当初也是出身下五门,但从来不做损阴丧德之事,现如今不照样也是一条叮当响、响叮当的好汉吗?一个人,不管他出身如何,只要人品端正,所为所为够条汉子,我们就拿他当朋友。”
俗话说的好,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出在嘴上。
这句话是真有道理啊!
就拿房书安来说吧,这张嘴是真好使。
经过他这么一顿叭叭,有几位刚开始明明不赞成白云瑞结交海东青,但听了老房的这番话,也是不住的点头,改变了看法。
再说擂台之上,秦怀义听了海东青的话,微微一阵冷笑,说道:“海总门长,想替上三门出头也好,想替白云瑞出头也罢,总得掂一掂自己的分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别到时候偷狐狸不成,反倒惹一身骚,那可就令人笑话了。”
海东青道:“秦堂主此言差矣!在下虽然本领低微,但为了朋友,为了兄弟,纵然惹上一身骚又有何妨?别说惹一身骚了,就算是把性命扔在这擂台之上,姓海的也绝无怨言!”
秦怀义道:“好!就凭这几句话,海总门长就够一条好汉,倒是本座失言了。请问海总门长,既然登台比武,你是想和本座比试拳脚呢,还是比试兵刃呢?”
海东青道:“刚才秦堂主和江波涛江老剑客比试拳脚,在下在擂台之下看得清清楚楚,秦堂主的掌法妙绝天下,在下自认不是对手,也就不必再比了。久闻秦堂主掌中一条青龙鞭,也是天下绝技,在下想在兵器上讨教讨教。”
说着话,海东青一伸手,从背后取下自己的兵器,一对鹰嘴双钩。
海东青把双钩左右一分,说道:“秦堂主,请亮兵刃吧!”
说实话,秦怀义很不想亮兵刃,因为他觉得对付一个海东青,应该还用不着自己动兵刃。
但既然是比兵刃,自己要是不亮兵刃的话,未免显得有点儿太狂了,与自己身份不符。
不得已,秦怀义伸手从腰里取出自己的十八节青龙鞭,说道:“海总门长,进招吧!”
海东青说了一声:“秦堂主,得罪了!”身子往上一跃,纵起两丈多高,以上视下,挥钩就打。
秦怀义抖鞭相迎。
就这样,鹰嘴双钩对战青龙鞭,两人就战在了一处。
本来秦怀义没把海东青放在眼里,结果两人这一交上手,秦怀义吃了一惊。
但见海东青身形晃动,奇快无比,跳跃之间,如同鬼魅,掌中这对双钩招数精奇,神鬼莫测!
秦怀义心说:“行啊,这海东青年纪不大,本领可真不小啊。我只以为,在当今武林之中,五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里面,也就是徐良和白云瑞扛大旗了,想不到下五门的这位总门长居然也如此了得!看此人的武功,纵然比不了徐、白二人,那在年轻人当中,也是世所罕见了。”
秦怀义吃惊,海东青更吃惊,因为他发现秦怀义的武功远比他想象中更高。
他原以为,自己纵然不是秦怀义的对手,但怎么也能坚持百八十个回合吧?
哪知道他想错了。也就五十个回合刚过,秦怀义一鞭正缠在他左手的鹰嘴钩上。
海东青就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巨力袭来,再也攥握不住,左手钩被秦怀义一鞭卷走。
秦怀义将鞭一收,接钩在手,哈哈笑道:“海总门长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本领,实属难得啊。要是再过二十年,敢说纵横天下难遇敌手,不过眼下跟本座比起来,多少还差了点儿。还你兵刃,下台去吧!”
说着一伸手,把单钩递到海东青的面前。
海东青脸一红,知道不下台也不行了,兵刃都被人家夺去了,还怎么打?难道说接过兵刃,还接着跟人家打?那也太输不起了。
只好接过单钩,身子微微一躬,说道:“秦堂主武艺超群,在下输了。”说完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他也跟江波涛一样,没有去和白云瑞等人见面,而是分开人群,下了云台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