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看他又捂胸疼痛,忧愁起来,“你这样,可如何是好?若让她知道.........”
白慕苍冷冷说了一句,“这种事情,本也不必让她知道。”
然后,他将紫离放好,以手探了她灵脉,“她神根穴已通,假以时日,神骨就会觉醒,在这之前,务必要隐匿好,刚才那个清和也说了,妖魔已经蠢蠢欲动了,想来是有人已将此事捅了出去。不好说,又是这姓顾的。”
花无恙立刻啐了一口,“我原就看这顾长云不是好人。他竟还是雷泽选来的炉鼎?”
白慕苍冷笑,“他想得倒美。”
他有些脱力,斜靠在床栏上,一副疏离清冷的模样,眼里盛满破碎的疲累,徐徐微闭了双目,压抑着浅浅呼吸,手握着紫离的手,隐隐忍着胸口反复撕裂之痛。
方砚叹了口气,拉着花无恙离开了。
紫离荷包里的小初的眼睛也在同一刻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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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离睁开眼时,
月已高悬,
她似睡了一场异常安稳的好梦,
醒来之时,桌上半截红烛明明灭灭,和窗外洒入的一片清晖相融,
轻柔笼着倚着床栏男子如玉的面容,
这男子在月光下异常清俊,几丝凌乱的长发虚虚影了一点面容,更撩拨出一丝欲诉还休的不胜娇美。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乌眉长睫如画。
紫离如痴如醉的看了他一场,
心道,这便是她劫来的夫君,
真是心尖尖儿上的好。
她心疼他倚着难受,
伸手想要抱他躺下,
男子躺下之时,微微睁开了眼睛,
“娘子。”他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蜷缩进了她的怀里。
她心头一酸,搂紧了他。
他伏在她怀里,
那些藏在脑海里的日日夜夜纷至沓来,
这一刻,回忆倾泻而出,在月色里反复交织成影,
时光穿过漫长的岁月河流蜿蜒而来,
在胸口汇聚成了巨大而悠长的委屈,
像孩童一般的委屈。
他抱紧了她,抖动着肩膀,去嗅她的气息。
一如往昔。
她也抱紧了他,
用手去轻轻摩挲他的后背,就像他是卧在她怀里的一只小猫或一只小狗,
他肩膀抖了一阵子,
突然就从她怀里把头抬起,
一双揉了水的墨瞳深望着她,
然后手覆上她的脸颊,
鼻尖儿轻轻相触,
两人抖抖压着情动,
唇舌忽就铺天盖地的深深纠缠……
芙蓉帐暖,春宵萌动,
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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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离第二天是从虹光灵域里起来的,
白慕苍一定要坚持在虹光灵域里灵修,
一修就修了一整夜,
他幻出一整片的云海翻腾,
他们就在云海里翻滚缠绵,
衣衫散落一地,
他时时去捏着她的后颈,
又要时时去探她的脊骨,
一节,一节,一节。
她体内灵气愈来愈充盈,饱满。
他用手指带着灵气在体内循环,运转,
一层一层去突破身体内的禁制。
他捏着她的肩头,一口咬上,紫离浑身一个大颤栗。
抖完之后,他又去数她的脊骨。
从下一节一节数到脖颈,然后在脖颈那里摩挲。
“两万了。”他喃喃的说。
他们从虹光灵域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花无恙和方砚都等在房里,
紫离满面红润的整着衣衫,
白慕苍则恢复一脸清冷无欲的容颜。
花无恙暗咬着嘴唇,一脸幽怨,心在滴血,
这灵域,原本是他打算与主人共修的地方……
紫离看着他俩这才忽然想起来,有好多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就让白慕苍这厮给带到沟里,
一回一回又一回..........
她拧着眉毛,踢来一个凳子坐下,
端正的翘上二郎腿,
开始先审视方砚,“方砚,我记得你不是被赵二狼一刀砍死了吗?你倒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你也是个蛇妖?”
方砚局促望了一眼她身后的白慕苍,
只见白慕苍冷淡的将头别过去,并不理他。
他只好略咳了一声,挤出来一个尴尬的笑脸,
“大王,我确实也是一只妖。但不是蛇妖,我并未欺骗大王,大王问我是什么的时候,我答过我是一方砚,大王自以为我是方砚而已,其实,我真身是一方…呃…砚台。”
紫离挑起眉毛,点点头,“稀奇。稀奇。砚台也能成精了。”
她笑了笑,旋即又去拍拍方砚的肩,
眼睛亮晶晶的,
良久,她说了一句,
“方砚,你没死。真好!”
而后,目光又沉痛下来,眼里好似染上了重重的仇和痛,
她恨恨咬牙,“恶狼寨这些王八蛋,我早晚一个一个都削干净,特别是赵二狼。”
方砚也红了眼睛,“大王。你和小白洞房那日。大伙儿都高兴吃了酒的。没能想到马特杀领着恶狼寨的人偷偷摸进寨子里,趁着大家喝醉了,杀人放火。全寨人,除了你我,一个活口也没了。”
紫离眼里凝上仇恨,“我想起了,先前和韵芳勾结的马三就是马特杀,我记得我削了他的四肢,他如今又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作恶,定是做了妖魔的走狗。”
她瞋目切齿,“下次再碰上姑奶奶,我就把他剁成肉泥,看他如何能再粘起来?”
方砚正色道,“大王,如今你容貌已变,身份也要注意隐藏,万不可再泄露你是桃花岭黑凤了。以免遭来妖贼.......”
紫离愠色,“这是为何?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能怕了他?”
白慕苍从身后柔柔抱住她,温和劝到,“娘子,你我重逢不易,该报的仇,我们自要去报,但是黑凤身怀神骨之事,怕是妖魔已经知道,为了避免妖魔觊觎,娘子同我一道隐姓埋名吧!”
紫离转身回抱着他,“我身上真有神骨?”
白慕苍宠溺笑着,拿手指去点紫离的鼻尖,“是的。娘子,你忘了我彻夜在数你的骨节了?”
紫离脸上晕上几分羞涩,笑着去扯白慕苍的衣襟。
花无恙此时脸色难看极了,忍不住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声。
他不哼还罢了。
一哼紫离倒是想起来他了,
柳眉倒竖,走到他身边直接一巴掌拍下,
“是你这厮。将你那烂花汁浓浓抹我一脸?为了好认?”
说着,又打下重重一巴掌,
“好认吗?好认?害花容月貌的姑奶奶当了二十年丑女。”
她越说越生气,又劈头盖脸的使劲打了一通。
只打的花无恙抱头求饶,
一颗心委屈半冷了下来,
暗暗去骂这阴险无耻的白慕苍,
终是害他方方面面都失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