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今大家同朝为官,早就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此外,喝酒抱怨朝廷,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昨晚。
昨晚他们喝多了。
那两人也在他的府内过夜的。
今天一大早三人一起前来参加早朝的。
换而言之,这期间,他们压根就找不到面见陛下,泄密的时间与机会。
所以,蒋天为天真的以为,梁成这就是在故意的诈他呢。
“果真如此?你不曾说过吗?”
“回禀陛下,断然没有,绝无此事。”
蒋天为紧咬牙关,指天发誓。
“呵呵,好!”
梁成微微颔首,笑着说道:“蒋大人,朕在河套征战的时期,你不过是一个户部的员外郎,而且不受康伯仲的重用。不是朕的话,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员外郎了。”
“可是……”
梁成话锋一转,道:“朕登基之后,赏识你的才华,才让张远将你提携为户部侍郎,让你成为四品大员,是也不是?”
“回禀陛下,是……”
蒋天为神色惶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陛下的恩典,臣终身不敢忘。”
“呵呵,你在炎煌年间备受朝臣们的挤兑跟打压,以至于你郁郁不得志,全无用武之地,可是在朕的麾下,却受到了重用与赏识。”
梁成中断声音,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朕背道而驰,却要万分悲痛的缅怀前朝呢?”
“臣,陛下……臣没有啊!断然没有此事。”
“是吗?朕告诉你,你在狡辩!”
梁成朝着身边的当职大监看了一眼。
大监立即申领生,从袖袍之内抽出一块布绢,来到了蒋天为的面前。
随着大监将布绢栩栩展开,里面的内容正好展视在对方的眼前。
“蒋大人,你好好看看,陛下说的是否真的。”
大监声音尖细,可语气之中糅杂着的凛冽之意,却让在场的官员们毛骨悚然。
蒋天为见之布绢上面所画的内容,整个人宛若被石化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呆
这绢布上面绘制了几幅声色具备的画。
画里面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其中一副就是昨夜他跟另外两名官员在家里举杯畅饮的样子。
另外一副是他对着孤玄山方向捶胸跺足,磕头呢。
还有他双手负在身后,缅怀大炎名亡实亡……
绢布上面所呈现的内容,凸显的他的神情都是极为精细。
甚至他脸颊上挂着的泪滴也都跃然而上。
活灵活现。
这……
这特喵的什么情况?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蒋天为突然感到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空明。
仿佛身体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掏空。
这是何人画的?
从画面的角度来看。
那个始作俑者就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不在身边,绝对不可能呈现出如此真实的感觉。
甚至,纵然那人在身边,也不会画的如此之切实。
而且,从始至终他居然一无所知。
整个人完全蒙在鼓里。
这……
太可怕了啊!
陛下到底在他身边安插了多么诡异的谍子?
简直了!
简直让蒋天为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了。
这皇帝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止是蒋天为,此刻殿内的朝臣同样都表现的惊疑万分。
但是他们也立刻就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蒋天为是户部的右侍郎,朝廷的从三品,按照大炎的官僚制度,蒋天为是拥有属于他自己的私人府邸的。
可恰恰如此,陛下还能够准确的捕捉到那么多详细的内情。
足以说明,在蒋天为的府邸内部,已经存在着陛下安插.进去的眼线了。
而且是个综合实力很强的眼线,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将绘制的技术做的如此逼真呢。
蒋大人昨夜在家里面刚说过的一些话,今天就变成了绘声绘色的书法展。
陛下对朝中局势的掌控程度,已经到达了细思极恐的层次了!
蒋天为是如此?
那么现在朝堂上的别的官员们呢?
众人念及于此,一个个表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些站在边缘的官员们现在还没搞清楚陛下让大监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感觉那东西的威力比方才的杖责还要厉害。
此时此刻,蒋天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怎么?如此确凿的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打算抵死不认吗?”梁成的声音愈发低沉:“朕知晓你所做的一切,至于你大放厥词,你觉得朕不清楚?”
“陛下,臣死罪,死罪。”
“可是臣确实是被冤枉的啊,微臣不胜酒力,以至于酒后失态,恳请陛下明察,微臣那些妄自菲薄的言论,纯属无心之失!”
蒋天为知道木已成舟,现在抵赖无异于自取其辱,只好承认。
“呵呵,蒋大人,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找死,明白吗?”
梁成依然是面无表情道:“朕看你年轻有为,提拔、重用你,可是你呢?你不但不觉得感恩戴德,反而跟朕作对,你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可恶至极!”
以仇报恩,蒋天为就是这种选手。
要不梁成也不可能在大殿之上,单独把这件事向蒋天为提出来。
至于绢布上面绘制的内容,那就是方堃麾下的影卫提供出来的。
如果说薛建德是太岁军的军魂的话。
那么方堃就是太岁军内,搞情报的绝对好手。
之前在炎西的时候。
梁成就在太岁军中让方堃选拔了一批人。
让他负责太岁军的情报组织。
在半年之内,方堃做的成绩相当不错,梁成就放大了他的权力。
准许方堃一门心思的发展情报网络。
情报覆盖的范围,几乎涉及到了每一位重臣官员。
这倒不是梁成过于谨慎。
而是现实逼迫他必须得这么做。
如今大炎境内还有许多藩王。
他们跟朝中的官员们秘密联络,作恶多端。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掌握他们的秘密,谁又能确保对新朝的忠诚呢?
所以,梁成在这方面必须得谨慎。
不过,这次若非遇到这种事情,梁成也不会主动透露出自己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