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说了半天,梁成也整明白了。
那个张远是个大才。
只是有些小节没有检点。
所以被庙堂所排挤。
自己也得不到心里所想的公平正义。
导致怀才不遇,人才被埋没。
也恰恰是这样的人才流失。
才导致世家门阀的快速崛起。
皇权被架空,朝中形成了派系。
就拿现在的大冢宰康伯仲。
家族发展的势力已经在大炎各个角落之中根深蒂固。
大炎皇帝根本不敢贸然出手。
“既然这样!我去见见张远,要是他真有城建方面的天赋,我必委以重位。”
“对了,马忠,你跟我一起去见他。只是你得在屏风后面待着。”
“我没叫你,你无需出来。”
梁成出门之际,回头提醒了一句。
马忠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梁成的意思。
此刻!张远正在押送被贬人员的马车内酩酊大醉。
车架到了伯君府外停下。
护卫将张远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正好看到梁成出来,便躬身拜道:“卑职拜见伯君大人!”
“嗯。”梁成点了点头,皱眉看向躺在地上的酒鬼,问道:“这是何人?”
“伯君大人有所不知,他叫张远。”
“此番被陛下贬出京都,来此地给伯君大人为奴。”
“此人生死,全凭伯君大人处置。”
哦!
梁成恍然。
这特喵的就是张远!
梁成盯着地上的人观察片刻,连马忠那样的人精都对其赞口不绝,如今一见,长相样貌也是普通。
只是这小子的胆子会不会比马忠更大?
要知道,拉他前来的马车上还有当今陛下赠给梁成的黄金。
此刻那张远怀里还抱着几个金锭。
这种事情一旦被人传上去,这货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来人,把他拉起来,带到别苑休息。”梁成吩咐道。
“是!”
整个肤施郡的将军府,亭台阁楼还是很多的。
这都是甘思茂掌权时的功劳。
他不发展经济跟军事,把税负全部砸在奢靡的享受上。
不过梁成接手后,这自然也就成了梁成的产业。
只是如今江阴郡跟肤施郡都到了大规模发展的关键环节。
该节省的节省。
不能铺张。
再加上梁成也有严格的军令。
奢靡之风并不可取,已经成为梁成麾下每个人心中的一杆秤。
午后闲暇时分。
梁成来到张远的住所,耳听着他如同沉雷般的鼾声。
梁成不由朝身后跟随的马忠翻了一个白眼。
这玩意!
喝了多少这是?
醉的一塌糊涂。
“我实是没想到,这家伙竟让伯君大人等这么久。”
马忠面色尴尬:“伯君大人放心,我一定说服张远为伯君大人效力。”
梁成摆了摆手:“无所谓!我就在这等!”
不身临其境,如何准确的了解对方?
片刻后张远终于醒了。
“张远…张远,知道我是谁么?”马忠上前两步,凑到张远面前。
“你是何人?怎知我名字?”
张远睡的朦胧,说话也含糊其辞。
“老张,你这人很健忘啊,这才短短几年光景,你就不识我这位兄弟了?”马忠说道。
“兄弟?呵呵,我哪有什么兄弟?”
张远嘟囔着坐了起来,眯着眼扫了一眼马忠。
“哟,还别说,你怎么看着如此面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张,别似曾相识了,我是马忠。”
张远仰头思索,口中念念有词:“马忠…马忠…”
“你是老马。”
张远旋即大喜,撩开那头蓬松又显得杂乱的头发。
醉意也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真是老马?”
“真是我的兄弟,这……有个五六年没见面了吧。”
张远欣喜的起身抱上马忠。
“行了!行了!你这老小子也真是不着调。”
“陛下赏赐给梁伯君的黄金,你都赶着抱着不撒手?活腻歪了?”
张远松开马忠,不凡没有显得不知所措,反而惬意的笑道:“皇帝赐给梁伯君的黄金怎么了?我张远定会百倍奉还,只可惜朝中无人能识我之才华。”
旋即他看着一副贵态的马忠,明显就是一成功人士的样子,当即好奇道:“老马,你这是发达了啊!不知现在官居何职?收成几何?”
当年马忠也是怀才不遇的典型代表。
他愤而回到炎西,得贵人帮助才勉强做个皮县的县丞。
算不上什么大官。
可对于马忠而言。
自从跟了梁伯君,便今非昔比了。
如今的身份,也算是封疆大吏。
虽然真正的大佬是梁成。
可梁成压根不限制他在江阴郡的发挥。
反而对他赞不绝口。
“不瞒兄弟,我如今在梁伯君麾下效力。”马忠悠悠答道。
“梁伯君…”
“你如今是何等官爵?”
在张远看来,梁伯君来肤施郡这才半个多月。
以马忠这样的寒门人士,能谋个无足轻重的小职位已经相当不错了。
能有什么前途?
“若我只是梁伯君麾下一个边缘人物,你可愿效力梁伯君。”马忠试探性的问道。
张远想了想:“若你只是一个小人物,我张远也不是不愿意,可关键要看梁伯君能不能支持我?”
“若他能识金镶玉,重用我的话,我会辅佐他成为炎西最强的郡守。”
在张远看来,择主就只能是明主,否则他一身才华宁愿烂在棺材里也不愿意出山。
“哈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可不是边缘人物。”马忠暗自赞叹!
“呵!跟我猜测的一样。”
“你果真在梁伯君麾下做着顶流,如此看来,梁伯君的家业也谈不上大。不过我也理解,今日之大炎,才华横溢之人空有抱负,却没有施展的舞台,随时随地都要受到士家门阀的限制。”
“当今大炎,内忧外患。”
“要是那世家门阀尾大不掉的根源不解除的话,大炎国祚恐会倾覆。”
“北方有北狄、西岐有西戎,东边还有盘踞在海上的东瀛倭奴、南面的南蛮也实力不弱,大炎如今已经陷入四面危机之境。”
“可是朝廷腐败,人才升迁之路已经被门阀彻底堵死。”
“庙堂之上,狂言之人只剩下那些鸡鸣狗盗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