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成微微颔首:“魏参军说的对。”
魏超仁难得享受一次赞美,整个人洋洋得意,如坠缥缈云雾。
梁成话锋一转,具体说道:“不需要围,我们只需智取即可。”
“宁州军诈败,你诈追。”
“到时候跟你皇兄合兵一处,趁他不备,枭他首级。”
梁成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魏超仁当场错愕。
宁王也是震惊不已的看着梁成。
这招术,太特么狠辣了。
“什么?”
“梁伯君你有没有搞错?”
“你让本王弑兄?”
袁延寿迟滞之后,瞬间变得正义凌然:“本王岂能触此罪孽?”
见袁延寿如此有种。
梁成反而有些愕然。
他还没想到袁延寿心中糅杂着这么正义的一面。
然而,袁延寿当即松口:“其实,倒也并非不可。”
“……”
袁延寿还是妥协了。
明知是坑,他不得不往里跳。
“只是,我有一个额外的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袁延寿那幅小心翼翼的垂询姿态。
宁王迫切道:“请你直言。”
“好嘛,我那皇兄恶贯满盈,我想让你们留个活口,容我跟他理论一番再行杀伐,可否?”
卧槽!
这袁延寿真是个变态。
要么就是他平日里被皇兄羞辱的不轻。
居然不让对方好死。
梁成心中唏嘘,嘴角浮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邪恶坏笑。
难得西戎皇族内.斗如此给力。
自己必然是要极力撮合的。
“这当然可以,不过我听闻西戎袁延宏略素来悍勇,想要抓捉的,可有几成胜算?”
梁成出此一问。
也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别到时候让袁延宏略溜溜球了。
自己这边白忙活一场。
“哼……他是悍勇,在我眼中不过是莽夫罢了。”
袁延寿抓住机会就是一顿嘴炮输出,旋即斩钉截铁道:“若论沙场对垒,我不如他,可若论智谋,他远逊于我。”
“梁伯君,宁王殿下,我有一计,定能生擒他。”
“哦?愿闻其详。”
“很简单,我那皇兄嗜色如命。”
“宁州军中可有女色呼?”袁延寿左顾右盼的问道。
“咳,大炎有军令,行军不准带女眷。”
“哦……”
袁延寿脑筋呼呼的旋转,突然说道:“那可找一猛将乔装。”
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这么一说。
营帐内的所有人纷纷看向罗金宝。
罗金宝虽是悍将。
可他身形修长,乔装美人最为合适。
更关键的是袁延宏略刀法娴熟。
换成寻常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拿下。
“罗金宝,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梁成笑眯眯的说道。
“啊?”
罗金宝一脸茫然,不过他已经觉察到有些不妥了。
“罗将军,我们车队之中有一些馈礼,尤其是送给楼兰女王的那件风驰鎏金袍最为名贵,也最符合你的气质,你只需稍作乔装,袁延宏略一定上当。”宁王吩咐道。
罗金宝看了看袁延寿又看了看梁成。
脸颊抽搐着说道:“末将领命。”
宁王微微颔首。
军帐内的气氛很快陷入平静。
没多时,黄成虎进入大帐。
“启禀宁王,梁伯君,战役我军大胜,西戎八千甲骑全军覆没,我军缴获骏马七千匹,盔六千九百套,剩下的甲胄都已损伤,影响使用。”
袁延寿的脸色时而阴沉,时而愉悦。
愉悦是装出来的,但是没办法。
“战收颇丰,本王这就派遣哨兵八百里加急将此捷报送往京都。”
黄成虎乐的嘴都难以合拢。
这意味着他们宁州军的影响力将会登上大舞台。
再也不用偏安一隅了。
反观梁成一直表现的谦虚有度。
自己又不着急。
这次的功劳,晋升个侯爵还是很稳当的。
肤施郡的一官半职也是稳的。
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要跟甘思茂同堂为官了。
他倒是想要问一问,甘大人开心吗?
“诸位,眼下我军两战都已告捷,接下来该如何纵引袁延宏略的大军到黑旗渠?”
宁王看着帅案前那一副堪舆图问道。
众人看向梁成。
至少这个提议是梁成提出来的。
大家主要想知道他的看法。
梁成走到堪舆图前,指着一处山坳说道:“这就是黑旗渠,是龟兹走廊侧翼的山坡,袁延宏略的重骑想要来攻打我们,龟兹走廊就必须走。黑旗渠也是必经之地。”
梁成说道:“所以,我们可在这里反打。”
“如何反打?”宁王兴致昂扬。
他通过前面两次大捷,已经知道梁成既然要战。
肯定是采用不同寻常的战法。
现在不止是宁王好奇。
袁延寿也同样好奇。
一个小小的黑旗渠,貌似对数万大军而言,起不到任何阻碍。
梁成转身对宁王说道:“黑旗渠是悬在龟兹走廊侧翼的一把利刃,更是一座天然的阻隔,只要将黑旗渠放倒,引水而攻。”
“到时候山崩地裂,波涛不息,必打袁延宏略一个猝不及防。”
“到时候我军趁天威之势,水火之形,大军袭扰西戎骑兵两翼,此战肯定是事半功倍。”
梁成指着堪舆图上的黑旗渠侃侃而谈。
袁延寿却是轻蔑的摇了摇头:“我看不尽然。”
“哦?那依你看,该如何战?”宁王看向袁延寿。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炎人很少经过龟兹走廊,因此对照一份堪舆图不过是纸上谈兵。”
“那黑旗渠是巧夺天工,依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随着岁月浸磨而成,自我有生之年也未尝听过决堤之事,想要将山震塌,引水攻击骑兵?简直是痴心妄想。”
袁延寿作为幡子之中不安分的成员。
他从小到大就在龟兹走廊上往返。
对那边的地形非常熟悉。
“这完全不成问题,我自有妙计。”
梁成气定神闲的说道。
袁延寿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自己擅长的领域,自然是想要在梁成这边占些便宜的。
当即板着脸说道:“我看梁伯君纯属异想天开。”
梁成笑道:“这是异想天开吗?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我若破了黑旗渠,你当如何?”
“若能破堤,本王誓死为伯君鞍前马后,再无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