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不甘落后的黄成虎主动请缨。
随着宁王点头首肯，帐内大将洒然离开。
后半夜，众人都是辗转反侧。
直到次日晌午。
整整四个时辰。
才撬开了贾忠的嘴巴。
那家伙确实是个硬骨头。
只不过黄成虎跟罗金宝专治硬骨头。
日上三竿！
黄成虎和罗金宝都顶着熊猫眼来到了乌木堡的王帐内。
梁成和宁王正在惬意的吃着酱油蘸豆腐。
梁成看到二人前来，大方表示已经为两人备好了同款美味。
两位悍将当即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们对秦县菀香楼的手艺神往久矣。
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这一次行军途中也听闻有一伙朔方的马夫很会烹饪美食。
当初也没觉得有多能耐。
可大家知道钢镚兄弟就是梁成跟薛建德之后。
当即恍然。
梁伯君的烹饪技艺堪称当世一绝。
最关键他手里掌握着很多独家佐料。
正是那些调料才能成就美味佳肴。
罗金宝跟黄成虎麻利的干掉一大盆蘸豆腐。
摸着滚圆的肚子，刚毅的面容上露出久违的安逸之色。
见二人吃饱喝足，梁成当即问起正事。
“如何，那家伙说什么了？”
黄成虎面色凝重：“我了解贾忠，也知道他的弱点，毕竟他在京都还有一个老娘，他是个大孝子。”
梁成微微颔首。
果然，还是要让熟人询问。
越熟悉越知道对方的软肋。
黄成虎接着说道：“我总结了一下，算是喜忧参半吧，不知梁伯君想听哪个？”
梁成笑道：“你这是跟我们营造神秘感？”
宁王催促道：“有屁快放。”
“嘿嘿。”
黄成虎挠头憨笑。
他这种军中悍将，本就性格粗犷。
也经得住开玩笑。
“戎人已经受到了信天翁传出去的军情简报，他们已经在剑门关两侧守株待兔了，目前情况很危险，我们翻过剑门山就得经历一场恶战，才能踏上较为广阔的龟兹走廊。”
“还是慢了一拍。”宁王神色懊恼。
晚了。
那些义渠卫已经将这里的情报传出去了。
梁成问道，“可曾知道西戎出兵多少？”
黄成虎伸手。
梁成仪容间的紧张之色骤然缓和：“区区五千？那倒是不足为虑。”
这绝非梁成凭空吹嘘。
他确实不需要惧！
仅凭梁成秦县之地的三千府兵加上两千岐黄山的护卫队就能够跟戎人抗上一抗。
然而黄成虎立刻纠正道：“梁伯君，戎人此番出动了步骑五万。”
“其中步兵两万，骑兵三万。”
三…三万？骑兵？
炎庆宁吃了一惊。
“西戎如此大的手笔？确定是针对我们吗？”
宁王之所以如此震惊，是觉得自己被特殊对待了。
这些年大炎跟西戎大战。
即便是去年冬天最为惨烈的那仗，戎人也只是派了六万精锐。
但是大炎却派出十几万大军应对。
这一次为了对付宁州卫的万人，戎人竟然如此大动干戈？
宁王心中陡增狐疑。
黄成虎说道：“就是对付我们的，这次戎人杀心昭然，如此大规模的动员，自然是不希望我们活着返回大炎了。”
“这……”
宁王跟梁成同时陷入沉思。
按照梁成之前从京都那边收集到的情报来判断。
西戎使团在大炎吃了闭门羹，恼羞成怒的他们必然会大举进犯大炎。
大军也不会低于十万。
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对付一万宁州兵。
可见戎人下达的决心之重。
势必要将宁州卫葬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黄成虎说的没错。
这是噩耗。
“那喜讯呢？”回过神来的宁王迫切的问道。
“喜讯是，戎人步骑大军出行，行军速度不会太快，因此看似唬人，实则真正要解决的还是八千人的先锋骑兵。”
黄成虎侃侃而谈：“面对戎人先锋，我们应该抓住机会悍然进攻。”
“趁他们行军未稳之际，我方迎头痛击，自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我们迅速进入龟兹走廊。”
“如此，我们便跳出了西戎大军的包围圈。”
“此外，还有一个上策。”
黄成虎看了看罗金宝，说道：“我们可以原路返回。”
“在炎西六郡构建防线，跟西北军共同抵御西戎的兵锋。”
撤退是不可能撤的。
梁成跟宁王都知道这次出行的重要意义。
倘若大炎皇权落在大皇子炎庆风手中。
那要这大炎有何用？
要这山河有何用？
到时候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中原文明在西岐铁蹄下毫无尊严。
所以，不能退！
必须要将璇玑长公主找回来。
以此来扶持二皇子炎庆阳继承大统。
大帐之内经过短暂的沉窒。
宁王肃然应道：“不惜一切代价，翻越剑门山，进入龟兹走廊！”
黄成虎跟罗金宝对视一眼，双双颔首道：“既如此，末将便请宁王殿下跟梁伯君上马。”
罗金宝附和道：“我等军伍中人，从未有临阵退缩之意。”
“末将跟黄将军已经拟定了进军方略，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
“最好能赶在西戎先锋落下阵脚之前破了他们的先锋，翻过剑门山。”
“到时候那数万西戎大军也只能王之兴叹。”
“那便启程吧。”
宁王肃然起身。
梁成却坐在案前无动于衷。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淡淡说道：“宁王殿下，两位将军，如此崎岖坎坷的岩道间，我等真有突围而出的可能？”
黄成虎沉默了。
难！
可谓是难如登天。
毕竟这里不合地利，也不应天时。
没有敌情的前提下，大军跋山涉水都死伤惨重。
何况是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跟西戎先锋硬碰硬。
而且这边还有马夫苦力。
大战起时，他们必然会拖累宁州卫的对战部署。
要突围，机会渺茫。
黄成虎犹豫不决。
宁王说道：“梁成，那也比我们在这里固守强，你无需顾虑，罗将军自会护你周全。”
梁成还是摇头。
宁王皱眉：“梁伯君，你到底何意？”
“西戎步骑五万，可谓是精锐尽出。”
“若是我们避其锋芒，突围而去，让西戎骑兵长驱直入大炎边陲，炎西六郡何以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