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火灵儿翘首询问的腹黑模样，梁成颔首笑道：“我悟了，一切花销我出，你只需要保障往返安全即可。”
“成交。”
火灵儿爽快应允：“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我让老窦准备一下，明天大家就在这集合。”
梁成说罢转身便走。
“诶，等等。”火灵儿伸手拉住梁成的手臂：“梁老爷，你这酒真不错，陪我喝两杯。”
“拉倒吧，桃花酿喝多了上头，而且极容喝在榻上……”梁成指了指床榻，脸上浮现着寓意明显的坏笑。
“切！就知道你有那花花肠子，你要敢？我第一个告诉小菀姐。”
“行了，你也少喝点，不要耽误了正事，我去找老窦。”
梁成嘿嘿干笑着退出房间。
轻松搞定火灵儿，激动的哼着小曲来到楼下。
“小窦，今晚回去告诉你爷爷，让他准备准备，明儿要出游了。”
梁成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
窦小宾放下手中账册，鞠躬拜礼：“伯君老爷放心！”
旋即窦小宾迎向的客人。
“刘将军，欢迎光临，老三样吗？”
“嗯。”
刘承柱点了点头，并对柜台前的梁成微笑致意，然后便上了楼上的雅间。
梁成眉梢紧促。
刘承柱应该是蒋坤带来的武夫。
可是蒋坤已经回京都两日了。
刘承柱为什么不走？
“小宾，刘将军经常来吗？”梁成叫住窦小宾问道。
“回伯君老爷的话，刘将军每天都来，而且每次都是一瓶桃花酿，一个白葱豆腐外加一盘酱牛肉。”
“哦，你去忙吧。”
梁成支开窦小宾，抬头看向那个包厢。
刘承柱为何还在秦县？
是来监视我的？
梁成略一沉思，便拎了两瓶醉花酿，来到了刘承柱的房间。
刘承柱自酌畅饮，发现梁成进来，只是微微皱眉扫了一眼。
便继续低头夹菜。
“刘将军，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刘承柱还是没有回应。
梁成将桃花酿放在桌前，笑道：“这两瓶我请你，我们谈谈？”
“谈谈？”刘承柱拂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疑惑道：“这算是给我脸面吗？请我两瓶？这可是二百两银子。”
梁成笑道：“银子乃身外之物，刘将军是大炎的忠勇武将，区区薄酒不成敬意。”
“那就多谢县尊大人了，说实话，我对县尊大人的魄力发自肺腑的崇敬。”
刘承柱起身抱拳。
今天秦县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县西城门上悬挂了五颗脑袋。
下面还张贴了一张告示。
内容说的很清楚。
梁成把西戎使团的护卫斩首了。
一个活口也没给留下。
刘承柱来的时候也看到了。
他心里既激动又后怕。
不过如今面对梁成，刘承柱也没有将内心思绪溢于言表。
只是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豪饮了一口。
梁成见状，洒笑道：“秦县是我的封地，西戎幡子在我这闹事，自然是行不通的。”
“大人不惧朝中流言？”
“事已至此，惧它作甚。”梁成面容笃定，当即问道：“刘将军，我心中有个疑虑。”
刘承柱平静道：“你好奇我留在秦县为何？”
“对。”
“这跟你没关系。”
“刘将军，你有难言之隐我可以理解，只是我刚请你吃酒，你就如此态度对我，不讲究啊。”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秦的伯爵。”
刘承柱猛的想起梁成是这一亩三分地的领主。
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些打人脸了。
念及于此他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确实是跟蒋大人同行而来的，只是我此行也为寻人。”
“找人？”梁成惊讶道：“将军要找之人在秦县？”
“不，我只想借助菀香楼的影响力，发布消息，招募当年那些出生入死的沙场战友。”
梁成这才恍然。
确实，如今秦县已经成了大炎境内最出名的地界。
菀香楼，桃花酿更是成为当地的驰名特色，别具一格的坐标。
只是刘承柱现在正值壮年，与他共克时艰的那些士兵也必然是年富力强的精锐老兵。
这家伙招募那些人想要干啥？
梁成按捺着心中不解，顺着话茬赞道：“刘将军仁义，沙场罢战之后还不忘昔日手足情谊，令人佩服。”
刘承柱苦笑道：“沙场舍命，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
梁成心中一紧：“李将军此话何意？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我麾下的弟兄已经卸甲还乡，很多人过的孤苦伶仃，家徒四壁，也有人遭家乡府衙构陷入狱，遇响马流寇劫杀之祸。”
“我等当年为国效命，沙场之上舍生忘死，没想到大家正值盛年，便阴阳两隔，纵然是活着的人也卑贱如奴。”
“可恨呐！”
刘承柱言及于此，攥紧双拳猛砸桌面，双目猩红宛若鲜血浇灌。
梁成沉声问道：“刘将军，大炎兵部有制，沙场士兵战罢之后由大司空按月发放军饷，即便解甲归田也有拨付的责任田跟养田银维持生计，如何会酿出那么多悲剧？”
“呵呵，京都内的那些贵族岂能荫庇武夫的死活？只不过在庙堂之上高谈阔论罢了，不少士兵回乡多年都等不到朝廷的一粒粟米，半分碎银。”
“炎皇陛下对此毫不知情，只是那些中饱私囊的权贵们真该千刀万剐。”
“他们对不起我的兄弟，终有一日我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最让刘承柱气愤的便是自己的心腹助手，因立功之后得到了一官半职，是以他上书京都为其他无法生存的士兵讨说法。
奏折是递上去了。
不过被大冢宰一手截下，再往后，刘承柱的那位心腹就在一趟巡查中死于响马的屠刀之下。
那一份泣血撰写的陈情表永远不见天日。
“梁县尊，我是西军陷阵营的将官，是对抗西戎骑兵的急先锋。”
“在你发明诸葛连弩之前，我们陷阵营就是炎西最能打的军队，更是跟西戎骑兵对垒而不落下风的精锐。”
刘承柱语气粗重，神情激昂，许是过于激动又因为太过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