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德珪按刀立在梁成身边。
牢头则对狱卒眼神示意,狱卒当即抄起棍棒将戎人打跪在地。
“梁成,你不得好死,有种你就剐了老子,咱们在战场上生死对决。”
阿鲁扎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他的脸颊很肿,两边眼眶漆黑如同熊猫一样。
很明显,狱卒们没少关照他们。
梁成对此非常满意。
他要给牢头跟狱卒们加鸡腿!
梁成坐在宽敞板正的椅子上,接过牢头递上来的茶水,惬意的抿了一小口。
然后目光威仪的垂视着面前并列跪地的五个戎人。
看着他们清一色鼻青脸肿的摸样。
梁成忍不住笑道:“秦县欢迎你们。”
“呸!”
阿鲁扎倔强的啐了个带血的唾沫,表现的很不服气。
“放肆!”断德珪怒叱一声,抬起大脚丫子便照着阿鲁扎的面门踹了上去。
阿鲁扎被踹的仰面朝天,发疯般的挣扎着身体。
奈何他身上的枷锁捆绑的很是专业。
狱卒将他重新提溜起来,照着小腿便是两记杀威棒。
阿鲁扎又给梁成跪下了。
“说说吧,谁指使你们对我动手的?”
阿鲁扎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却还是语气强硬道:“无人指使。”
“事到如今就别坦白吧。”
“我秦县有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只好表现好,说出幕后黑手,我可以放你们自由。”
阿鲁扎倔强的低头不语。
其他戎人似乎有所意动。
阿鲁扎发现不妙,当即沉声叱道:“我等卫队何惧一死?”
经他这么打气鼓劲。
那些戎人继续摆起烂。
索性埋头不搭理梁成。
“好嘛,不说。”
“也没关系。”
“我算看明白了,你们注定是被抛弃的死侍,在棋盘上,称之为弃子。”
梁成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你们幕后的主子把你们抛出来,那我自然来者不拒。”
“剩下的就看那位设巨的老爷如何落子了,不管怎样,我梁某人无惧。”
“断督尉。”
“末将在。”
“将这五个幡子拉出去,斩首。”
梁成话音刚落,阿鲁扎悍然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成:“你敢杀我们吗?”
“我既然敢关押你们,还不敢杀?”
阿鲁扎一听似乎有点道理。
毕竟关押使团,这已经是逆天之举了。
这个家伙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阿鲁扎只想着来借机杀了梁成,没想到反被梁成所困。
他眼睛快速转动,故作镇定的说道:“梁成,既然你懂棋局,那就应该知道死子不急吃的道理。”
“哦?”梁成身形一怔,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阿鲁扎。
“怎么?你有什么话说吗?”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但是请你放了我的兄弟。”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等是西戎使节。”
“呵呵……”
梁成笑了。
这帮家伙!
老子之前跟你们好好说的时候,你们耍无赖。
现在死到临头,开始跟老子摆道理?
梁成来之前,就杀意已决。
自然不会多听一些废话。
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对他来说不重要了。
无论是谁,他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此一招。
笃定念头之后,梁成一脸玩味的笑道:“不,你们只是冥顽不化的强盗流寇,偷渡入境作乱的敌国哨碟,根本不是使节。”
梁成直接来了一个张冠李戴。
只允许你戎人耍无赖?
论起不要脸来,老子是你们的祖宗。
“断德珪。”
“末将在。”
“按我大炎的律法,入境作乱的异族该如何处置?”
“回禀伯君,异族入境作乱等同对我大炎宣战,该当杀无赦。”
“嗯,这条国法不错,秦县是大炎的属地,本县尊是大炎的官员,食君俸禄,就当忠君报国为陛下分忧。”
“杀了吧。”
梁成不屑的摆了摆手。
“大人?”
断德珪伸手攥着刀柄,他没有拔刀斩人。
而是狐疑且震惊的看向梁成。
仿佛再说,大人您说这句话是吓唬这些幡子呢?
还是认真的?
“怎么?愣着做什么?听不到我的命令吗?”
断德珪额头渗出冷汗,欲言又止道:“大人,末将……”
梁成发现断德珪的手腕正在发抖。
他以前可不这样。
之前据马关大战,断将军对待敌寇可谓是杀的酣畅淋漓。
怎么了这是?
还能怎么?
想的太多,有所顾虑罢了。
这可是西戎的使团护卫。
如果死在秦县,自己不是把梁成给害了吗?
断德珪心中萦绕着这个想法。
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让他上阵杀敌,他绝无二话,也宁愿一马当先。
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处决西戎使节。
这事传出去,罪过可大了。
梁成要死,他也得跟着垫背。
“怎么?你也不敢动手吗?”
梁成加重语气,面色严肃的如同初春的冷冰。
“伯君大人,此事干系甚大,还望伯君大人三思。”
梁成冷哼一声,环顾牢狱内的其他狱卒。
狱卒们各个佩戴着刀剑,终究没有人出来领命斩人。
“你来,砍了这个幡子,我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干一辈子狱卒也积攒不来那么浑厚的身价啊。
狱卒吞咽唾沫,终究没有拔刀。
他不是煞笔。
不会跟着伯君大人一起疯狂。
杀使团?
那不是纯纯作死吗?
要是朝廷怪罪下来,纵然是梁伯君,也得遭受车裂之刑!
故而,狱卒吞吞吐吐的跪倒在地,劝道:“伯君大人三思,戎使杀不得。”
“行啊,你们真刑!”梁成气的咬牙切齿,你们拿着本大爷的府库军饷,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本大爷的。
现在本大爷说的话,没人听了是吧?
看着都是七尺之躯,怎么如此的怯懦?
“我……我思个屁我……”
“tui……”
梁成啐了口唾沫,急头白脸的伸手摸向狱卒的腰间。
刷的一声抽出佩刀。
“哈哈哈!”
忽然,阿鲁扎狂傲的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面对梁成的死亡凝视,阿鲁扎扯高气扬的扯动着身上的锁链,喋喋不休的叫嚣道:“我笑尔等中原炎人,尽为鼠辈,尔等怯战惧我西戎,早晚大炎山河要被我戎人踏在脚下。”
“去死吧!”
梁成血贯同仁,迎着阿鲁扎那桀骜狂妄的脑袋挥手而去。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