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毓看向宁书珩道:“说到这里,你想必也能知道那孩子是谁了吧?”
宁书珩被这曲折的故事惊住了,闻言道:“那孩子,难道就是如镜?”
褚毓点点头道:“不错,宁如镜,本名褚宜安,正是荣南郡王跟那鲜卑公主的孩子。父皇曾动过把他接回来的念头,但宗室十分反对,认为一个拥有鲜卑血脉的人不配入宗室,上皇家玉牒。父皇无法,只得放弃了,偶尔会派人去看看那孩子。”
“父皇去世时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我,嘱咐我要多关照他。这些年通过传回来的信息我也能看出他对大褚怀有很深的恨意,所以在得知他故意设计接近你时我才会那么紧张。”
宁书珩明白了,难怪当初褚毓那么反对他跟宁如镜接触,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可他为什么要来刺杀您呢?”宁书珩不解道,毕竟按照血缘关系来说,宁如镜跟褚毓还能算是堂兄弟呢,宁如镜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还要来刺杀褚毓?
褚毓道:“他应该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怨恨大褚皇室,所以想要报复吧。”
宁书珩皱眉道:“可是这件事跟陛下您根本就没有关系啊,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褚毓道:“他自幼便父母双亡,心中自然会有仇恨,朕也能理解。如今他已经暴露了身份,想来是不会再待在大褚了,八成是去了鲜卑。”
宁书珩有些着急道:“若是鲜卑那边发现了他的身份,那他岂不是有危险?”
褚毓道:“这你不用担心,他可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鲜卑那边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只有鲜卑可汗了,那鲜卑可汗昏聩无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派人查过宁如镜的下落,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宁书珩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又有些忐忑道:“那陛下您会怎么处置如镜?”
褚毓道:“他毕竟是大褚皇室血脉,朕需得先弄清楚他行刺的目的,再行处置。”
宁书珩知道褚毓这样说就是不打算要宁如镜的性命了,虽然宁如镜欺骗了他,但他跟宁如镜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想宁如镜去死。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了他的消息,朕会派人通知你的。”褚毓道。
乍然得知了这样的秘密,宁书珩也需要时间消化,闻言便告退了。
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到宁如镜身上,宁书珩便对其他人说宁如镜是打听到自己亲人的消息了,去寻亲去了,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接近年关的时候宁书珩收到了宁如镜寄来的一封信,信中宁如镜告知了自己的身世,坦白自己确实是故意接近宁书珩,借此机会接近褚毓,从而进行刺杀。他对宁书珩表达了歉意,并且说自己不会再回来了,希望宁书珩保重。
他说的事跟褚毓说的倒是差不多,只是一点有差异,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按照褚毓所说,宁如镜的父母死于鲜卑可汗之手,可是宁如镜在信中却说杀死他父母的人是褚毓的皇祖父,这让宁书珩百思不得其解。他去问褚毓,褚毓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宁书珩也得知了宁如镜的下落,他确实是在鲜卑,看来是去找鲜卑报仇去了。
今年的除夕倒是多了个小插曲,李妙云跟宁明辉居然找上门来了。在景宁侯府哭诉景宁侯不顾手足之情,害死了她们的儿子。景宁侯现在是恨透了二房这一家人,见他们在自家门口闹,毫不客气的让家丁把人赶走,若是他们耍赖,那就棍棒伺候。
李妙云他们见景宁侯如此不留情面,就搬出了宁老太爷和宁老夫人,说景宁侯不尽孝道,任凭老父老母自生自灭。
见状景宁侯也不惯着他们,直接把自己的身世公之于众,还拿出了凭证证明自己每个月都有给云平县那边送钱,就是给宁家二老的赡养费。至于宁书晗的事,他下毒谋害月氏公主那是众人亲眼所见,那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谁敢置喙?
在证据面前宁明辉夫妇总算是消停了,他们当然知道景宁侯每个月都会送钱回去,只是宁明辉把之前景宁侯给的那一千两黄金给输光了,他们二房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宁老夫人心疼小儿子,就把景宁侯送来的钱给了宁明辉。
只可惜宁明辉烂泥扶不上墙,一有几个钱就想着去赌,一来二去把宁家二老的钱也输了个精光,这下连带着宁家二老都得跟着他们吃糠咽菜了。
宁书晗的死讯传到云平县时,宁老太爷和宁老夫人被刺激得当场昏厥,醒来后也是哭天抹泪,直言宁家香火断了。
李妙云也是惊惶不已,儿子算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了,如今宁书晗死了,她该怎么办?
宁老太爷和宁老夫人觉得是李妙云八字太硬,克了他们家,硬是要宁明辉休妻另娶,趁着还年轻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儿子。
李妙云如今没了儿子,又怎么会愿意被休?跟他们大闹了一场,威胁他们如果敢休妻那她就把他们一家做的丑事说出去,她倒要看看谁还敢嫁到宁家来。
宁家人被她唬住了,宁老太爷退让了一步,说可以不休妻,但得让宁明辉纳妾,反正不能断了宁家的香火。
李妙云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以她的年纪是不可能再怀孕了,只得同意了。
但纳妾也需要钱,他们一通商议,便想着进京利用宁书晗的事再敲诈景宁侯一笔,他们不知道宁书晗本来要害的人是宁书珩,景宁侯又怎么会给想要害自己儿子的人钱呢?
景宁侯态度强硬,看着那些家丁手里的棍棒,感受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宁明辉夫妇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他们也没放弃,转身去找了宁书雅,说宁书雅虽然过继了,但他们毕竟是宁书雅的亲生父母,宁书雅有这个义务赡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