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珩点头答应了他,赵希辰这才喜笑颜开道:“真是想不到,我居然能有一个做世子的师弟,说出去得多有面儿啊?”
江既明没好气道:“行了,你别在那傻乐了,在这破地方待了三天我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我们快回客栈休息吧。”
赵希辰瞪大眼道:“回什么客栈啊,都考完了,当然是去我家了,我们可是说好了考完你们就要去我家玩的,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宁书珩也说道:“小师叔,还有几位师兄,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这几天其实都是在赵师兄家里住的,赵伯父说,希望你们也去住几天,他跟赵伯母都在家里等着你们呢。”
赵希辰一听顿时高兴道:“佑宁你已经见过我父母了啊?怎么样,他们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好相处?”
宁书珩道:“自然,伯父伯母待我极好。”
赵希辰听完骄傲道:“听到没有,我可没有夸张,我爹娘对待客人那可是热情得很,怎么样,现在你们愿意去我家住了吧?”
先前几人不愿意去只是为了避嫌罢了,如今已经考完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个顾虑了,眼看赵希辰一家都如此盛情,沈清尘他们也就答应了。
赵夫人是个十分干练的女子,知道沈清尘他们考了三天十分劳累,早早就准备好了房间和热水,让他们好好休息。
到了晚上更是准备了一桌宴席款待他们,感谢他们对赵希辰的照顾。
只是宴席上却不见赵怀民,见状赵希辰问道:“娘,怎么我爹不在啊?”
赵夫人道:“你爹他本来要来的,但是听说京城里来了命令,说是有什么案子需要他们配合调查,临时被叫走了,你们别管他,该吃吃该喝喝。”
宁书珩听了心里微微一动,京城里的命令,那必然是圣上的旨意。来湖州府的这一个月他都没有跟褚毓通信,也不知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居然牵涉到了江南这边。
其他人也没觉得不对,用完晚膳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接下来一连几天赵怀民都是早出晚归,就连赵希辰和江既明这两个粗神经也感受到了不对,猜测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宁书珩有些担心是不是京里出事了,晚上听说赵怀民回来之后径直去找了他。
看到宁书珩过来赵怀民还挺意外,毕竟是赵怀民的公务,宁书珩也不好问得太过直白,只能旁敲侧击询问赵怀民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是他能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赵怀民笑了笑道:“书珩可是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宁书珩也直言不讳道:“这些日子看伯父如此忙碌,书珩确实心中好奇。不过这是伯父公务,若是不便,伯父也无须告知。”
赵怀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前些日子户部左侍郎江大人查账时发现了一大笔盐税漏洞,牵涉到了江南六州,陛下震怒,任命了钦差大臣彻查此事。”
赵怀民看了一眼宁书珩道:“这位钦差大臣书珩也很熟悉,就是你的舅舅徐静萧徐大人。”
宁书珩诧异道:“我大舅舅?”
赵怀民点了点头道:“正是,徐大人行动果决,动作迅速,查出了江州盐运使伙同巡盐御史私自转卖官盐,已经被押往京城等候陛下处置了。只是究竟是何人向他们购买官盐尚未查清,那二人也是咬死了不知道。徐大人只得先去其他的州府进行调查,这不马上就要来湖州了,我们这些湖州官员需要配合他调查,这些日子都在对盐税的事进行清查。”
“原来是这样。”宁书珩明了,不曾想此事牵扯如此之广,难怪赵怀民他们这些日子这么忙。
“多谢伯父告知,那您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赵怀民点了点头。
宁书珩回到房间还在思索这件事,私自买卖官盐可是重罪,盐运使和巡盐御史作为官盐买卖的直接掌控者,不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居然会冒险牵涉其中。而且还不是一个州府,而是江南六州都有参与,这个幕后策划者究竟是何人,才能让这么多的朝廷官员为他卖命?
宁书珩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虽说他有心探究,但他们在湖州府已经待得够久了,待明日放榜后,后日他们就得启程回青阳了。
算了,宁书珩心道,反正大舅舅就要过来了,以他的能力,想必能够查出幕后真相,自己还是不要瞎折腾了,免得给他们添乱。
对于这件事,宁书珩没有打算跟沈清尘他们说,一来没有必要,而来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次日一早,几人早早便起来准备去看榜了。虽然他们都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不去看一眼这心里终究是忐忑的。
宁书珩本来也打算跟着去的,只是刚要出门衙门那边就来人了,说是知府找他有事相商,请他去衙门一趟。
见状沈清尘他们便让宁书珩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去看榜,回来再告诉宁书珩也是一样的。
宁书珩想不到自己跟知府还能有什么交集,问道:“可知你们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那衙吏低眉顺眼道:“小的也不知,不过听说是为了什么钦差大臣的事。”
宁书珩想到盐案的事,想着莫不是知府知道徐静萧是他大舅舅,想从自己这里套些消息?
宁书珩早就怀疑李知府跟盐案一事有牵连,如今有送上门来的机会打听消息,他自然不会拒绝,跟着衙吏上了马车。
一路上宁书珩都在暗暗思索该如何从李知府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走着走着却发现原本热闹的街道逐渐安静了下来,他觉得有些不对,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按理说越接近衙门越吵闹才对,怎会如此安静。
察觉到不对,他掀开窗户旁的帘子,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去往衙门的路,正要开口询问外面的衙吏,身后的车门却突然打开,宁书珩正欲回头,一双大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传进鼻腔,宁书珩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