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夜家三房。
夜薇柔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那些被季氏当做宝贝数来数去的地契,咽了咽口水道:“娘,这些真的是我们的了?”
“那不然?”季氏把其中一部分交到夜薇柔的手上去,笑眯眯道,“你出嫁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给你备什么嫁妆,这些就当做是你的嫁妆。”
“娘,我们这是不是算苦尽甘来了?”
夜薇柔抓着地契,恍惚觉得不太真实。
季氏笑着捏住夜薇柔的脸,何时有过这么和颜悦色的样子,轻声道:“是啊,我们甘来了,轮到夜阑一家苦了!”
“娘!我真的受够了!”夜薇柔一把扑进季氏的怀里。
“好了,没事了。”季氏拍了拍夜薇柔的背,眼中满是畅快,“你爹现在已经去陛下面前举报夜阑贩卖私盐一事,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夜阑那个小贱人下地狱了。”
“夜阑居然还敢贩卖私盐?!”夜薇柔脱口而出,她真没想到夜阑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季氏将地契拍了拍,哈哈笑道:“对啊,夜阑这个贱人,想名声和钱财两手抓,骗百姓要卖铺子,却在背地里与德贵妃勾结,假意将铺子卖给德贵妃,实际上是把生意放到暗处做,毕竟什么生意,比得过走私?”
“娘,走私这个事情,会不会波及到我们啊?”
季氏摆了摆手,“放心吧, 你爹大义灭亲,陛下绝不会迁怒于我们,反倒是夜阑会拉着他们一家死,我们只管美滋滋继承爵位,这还比预计得要快多了。”
“难道还有后手?”夜薇柔惊讶地看着季氏。
季氏笑道:“当然!”
“边关那边,定国侯必败无疑。本来是打算彻底斩断边关的粮食,让定国侯不可能挺过这一次,到时候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他,继承爵位的机会不就落在我们头上了?不过现在这样更好,双管齐下彻底按死大房。”
夜薇柔兴奋得难掩眼中的激动,喜悦化作眼泪落下,“娘,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当什么庶女,我可以做侯爵的女儿了。”
“当然,我的孩子。”
季氏和夜薇柔母女紧紧相拥。
他们被大房二房踩在头上那么久,现在总算是否极泰来,恨不得马上出去放几串鞭炮庆祝。
……
夜宏柏啪得上去甩了那个伙计一巴掌,伙计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被掀翻在地。
羽林卫将军皱起眉头,拦住夜宏柏道:“侍郎大人何故如此过激,听这小伙计把话说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对趴在地上的伙计道:“你说,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一句假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就地正法,明白?”
伙计抖了三抖,半边脸都红了,低声啜泣道:“我……我们,自从店铺关停后,就被姑娘召集到这里,一批去百姓手里高价收购粮食,一批看管粮食,等粮食收购的差不多了,姑娘就让我们走水路将粮食运往边关……”
“什么!”夜宏柏脱口而出,“不可能,你们不是运输私盐么?”
伙计白了脸,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哪里敢做这样的勾当!”
“我明明查到你们在运输私盐,怎么可能是往边关输送粮食?是不是夜阑让你们这么说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的话,全家都要跟一起死!”
沈宴都调查到这个地方是夜阑用来制盐的,夜阑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这样护着!
伙计还是惨白着脸色摇头,“我们真的不知道。”
“侍郎大人,看来他们的口供与你了解的消息相差甚远啊。”
羽林卫将军瞥了夜宏柏一眼,夜宏柏顿时手心出汗,“没关系,他们说不说无所谓,这里是夜阑用来制盐的地方,她肯定还来不及收拾,搜,肯定可以搜到有关的证据!”
“既如此,来人,搜!”羽林卫将军顿时下令。
虽然羽林卫已经开始搜索这片宅子。
但夜宏柏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心脏开始狂跳,事态已经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他怎么用力去抓,都无济于事。
搜了不知道多久,羽林卫把这座不大的宅院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将军,我们搜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不、不可能!”夜宏柏失声道,“继续搜,一定可以搜到。”
羽林卫将军看了夜宏柏一眼,挥手示意手下再搜。
然而,搜了一遍又一遍。
结果只有一个。
“整座宅子除了这些人,以及一些必用品外,只找到一点储存过粮食的痕迹,其余得空无一物,绝不可能有人在这里制过盐。”手下斩钉截铁地对羽林卫将军道。
羽林卫将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眯着眼看向夜宏柏,“侍郎大人,看来事与愿违。你那个侄女好像并没贩卖私盐,你这是在诈举啊!”
夜宏柏身子一抖,整个人如脱水的鱼般跌坐在地上。
沈宴,你究竟是在搞什么鬼,明明是你言之凿凿夜阑在贩卖私盐, 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就算再蠢,也总算明白了一点,私盐这整件事……
恐怕都是一个局!
是夜阑设计好的局!
完了,一切都完了!
私宅的事情沈宴还完全不可知,他在沈家紧张地等待着宫里的消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派去探查的人就该回来告诉他,陛下大怒派羽林卫把夜阑一家打入天牢!
通传的人很快回来,沈宴着急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夜阑是不是已经被抓了?”
“世子,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侍郎大人突然带着一批羽林卫去郊外的私宅了!”
沈宴一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道:“应该是夜宏柏为了人赃并获,准备把私宅的人当做压死夜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夜阑那讨来私宅的那一刻起,沈宴就立刻派人驻守在附近,防止夜阑还有后手。
但出奇的是,夜阑什么动作都没有。
沈宴以为是自己掌握了夜阑贩卖私盐的证据,所以夜阑才不敢轻举妄动。
但现在,沈宴他却突然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以往忽略的一点。
贩卖私盐一向隐蔽,他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查到夜阑那么多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