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村庄被浓雾笼罩着,刚睡醒的上官燕蓉有些无精打采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希儿玩泥巴。
胡颖颜的儿子三岁多,正是幼儿最能闹腾的时期。拿着小铲子把院子里的泥土铲的到处都是。
她一早起来没看见冷飘然,问了胡颖颜才知道,昨晚冷飘然就出去了,到别处歇息了。估计是为了避嫌,毕竟胡家的男人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突然收留男人,担心会被村里人说闲话。
到这时,上官燕蓉才知道,原来胡颖颜的夫君没在家。她也不好多问。她知道冷飘然会回来与她汇合,也不着急。
吃过了早饭后,上官燕蓉依然坐在院门口,看着昨日破烂不堪的篱笆已经被精心修理过,心中暗暗道,冷飘然果然真的很能干。院子里,胡颖颜在教希儿练剑,母子俩拿着一把小小的木剑,母亲手把手的教儿子如何挥剑。
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上官燕蓉真心羡慕。也许小时候的她,也曾被母亲如此悉心教导过吧?但是她对此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如果没有失忆的话,记忆中会不会也有她与母亲如此温馨的画面?
上官燕蓉有些失落的沉下了眼眸。
但很快,她记忆里别的画面自动自觉的涌上心头。
她身体复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提不起心情。两人在落日谷又无聊,冷飘然为了让她打发时间,也教她练剑。也是如此手把手的教她。说起来,冷飘然真的一点都不藏私,对她简直是倾囊相授。只是时间所限,冷飘然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她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
就在上官燕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打到了,低头一看,却是希儿的小木剑。
“燕姨,对不起。。”
希儿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这孩子性子有些唯唯诺诺,见上官燕蓉拿了他的剑,也不敢开口要回来。
胡颖颜叫道:“希儿,赶快回来练习。娘亲前日教了你三招,你还没练会呢。”
“哦,是!”
希儿目视上官燕蓉,口中轻答道。
上官燕蓉把木剑递了回去,手中握着冷飘然的剑,一时兴起,一跃而起跟着来到院中,笑着对胡颖颜道:“胡姐姐,昨晚承蒙你的照顾,也没有什么报答你的。我看你儿子挺让人稀罕的,我教他几招剑术,权当昨日的照顾之情了。”
胡颖颜面有诧异之色,但还是点点头,拉着希儿走到一旁去。
上官燕蓉拔出冷飘然的金龙玉穗剑,先挽了个剑花,对希儿道:“希儿,看好咯,燕姨教你的这几招都是可以救命的。”
第一招叫顺风剑,迎风而上,顺势而为;第二招是春风得意,回马枪;第三招是打马虎眼。
这些剑招都是冷飘然传授给她的,她早已熟记在心,平日使出剑招时迅疾如风,如今在给希儿演练的时候,担心他看不懂,所以放缓了速度演练了好几遍。
希儿拍着小手跳着叫道:“燕姨好厉害。”
胡颖颜瞪他一眼,不满道:“平日娘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好厉害?”
希儿有些讷讷道:“娘亲教的有点无聊,燕姨教的可以救命。”他担心娘亲还生气,马上指着上官燕蓉:“是燕姨说的。”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的,真是个小人儿精。
上官燕蓉舞了三遍,第三遍的时候可是把三招融汇贯通,连在一起,可谓是出剑如风,虽然没有使出内力,但剑花似乎还带起了剑气来。
“来,希儿,自己舞一遍看看。”
上官燕蓉收了剑,让希儿来试一试。希儿也不客气,学着她的模样动作练习了一遍。有些动作不到位的,上官燕蓉又及时的指点,捉着他的手告诉他,顺风是迎风而上,而不是唯唯诺诺的出剑。
上官燕蓉全神贯注的在指导着,却没看见胡颖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待她重退到旁边时,她才有些惊讶的对上官燕蓉道:“上官姑娘,你是何时学会用剑的?我记得你以前从不肯用任何兵器的。”
“是吗?我从未使过剑吗?”上官燕蓉也有些诧异,以前没用过剑,但现在居然用得还挺顺手。
她笑着回答:“是冷飘然教我的。”
胡颖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既然话题又转到了以前,那是上官燕蓉最感兴趣的话题,她追着胡颖颜问道:“那我以前用什么?什么也不用吗?我应该没有那么厉害吧?行走江湖,总要使些暗器之类的东西来防身吧?”
胡颖颜没有说话,但脚尖却飞起一粒石子,弹在木剑上,那粒石子就往上官燕蓉面上袭去。
两人距离很近,那石子又快,上官燕蓉几乎没回过神来,电光石闪间,她徒手抓住了那粒小石子。
她不明白胡颖颜怎么说着话,突然拿石子袭击她,她面上不愉,问道:“胡姐姐,你干嘛要拿石子打我?”
只听胡颖颜不咸不淡道:“你以前都是用石子防身的。不管是跟多厉害的敌人交手,一把石子走遍天下了。你和那位木公子一样,一个拿着木头,一个拿着石子,都是不肯伤害别人的人。”
“木公子?”
她好似被雷击倒了般,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一些无法捕捉的画面。
······
“你这叫什么?”那是少年桀骜不驯的声音。
“这你都不知道吗?哈哈,投石问路子啊!这都不懂,你还敢说自己是闯荡江湖的老手?”那是一个少女明媚清脆的声音。
“这有什么?江湖中的事情可多了,难道我什么都应该知道吗?”少年笑着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棒炫耀般的问道:“那你又知道我手中这根木棒是何种木吗?”
“我知道啊!你跟它一样,都是一根木头,而且是一根朽木!”
······
上官燕蓉脑海里能捕捉的画面非常模糊,只隐隐约约捉住了一些碎片,但这碎片也足以让她相信胡颖颜的话。
她有些踉跄的后退,最后跌坐在石阶上。
她现在混乱得很,原来一直用投石问路子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吗?
无义说,除了她还有谁会用投石问路子做暗器?
冷飘然说,除了她,还有我。
她追着冷飘然问,你是为了那位用投石问路子的姑娘才被逐出天青教的吗?是不是喜欢那个石头姑娘?
她想起那些天在冷飘然面前不停追问,笑嘻嘻的,可耻又无耻。
“上官姑娘,你怎么了?”
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不停的喊她,她才慢慢回神过来,看到胡颖颜和希儿紧张的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疼。”
上官燕蓉神情落寞的说道,她环顾院子,才想起冷飘然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出现,不知去了哪里。自从她有意识以来,他从未离开她这么久过。
她蓦然有些心慌,抓着胡颖颜问道:“胡姐姐,冷飘然到底去了哪里?”
胡颖颜还没回答,突然远远的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你等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