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三月的天不算太冷,很多人都开始逐渐脱下厚衣服,重新开始追求单薄的漂亮衣服。
但空气中还散发着冬日的寒意,因此大街上不少人还裹着厚厚的棉衣。
一时之间,街道上的行人穿戴仿佛处在两个季节中。
方刻中临出门前坚持让她戴上围巾:“今天还会降温,你别以为这就开始热了。感冒了会影响比赛,得不偿失。”
钟文筠想挣扎,却拗不过他。
她手上动作紧了紧,最终还是再次拒绝他的好意。
“你看看我今天穿的套裙,就应该搭配丝袜啊,这才有女强人该有的样子。你让我戴上这条毛茸茸的围巾像什么样?”她脸上苦巴巴地皱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展示着自己的抗拒。
方刻中再次帮她围上:“什么女强人,都是虚名,哪里比得上身体。”
“可是我要去录节目啊……”
方刻中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自顾自地用柔软的围巾顺着她的颈脖处往上围绕,直至将她大半张脸都遮挡住才满意地放手。
方刻中轻轻看她一眼:“到了再脱下就好了,又不影响。你已经不让我送你过去了,就连戴条围巾也不愿意吗?”
钟文筠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有些紧张了。
她胡乱地点点头,有些敷衍地拍过他手,随口应付道:“行,我走了,别送了。”
说完,她拎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别墅。
方刻中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视线都仍留在转角处。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他忽然摸着心脏处的位置,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不免在思索:
难道是习惯了两人合拍的相处方式,一下子接受不了她对自己的轻微的疏离跟生硬?
这段时间钟文筠一直在忙碌,而自己却还希望她对待自己能够一如既往地耐心对待自己。
这种心态似乎有些过于理所当然了?
他想了想,下定决心地回到房子里。
既然自己胡思乱想,那就干脆投身在工作中吧。
钟文筠说过,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
另一边。
钟文筠在车上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只觉得一阵心烦。
这段时间她总是忍不住发脾气,也经常用工作忙碌去拒绝跟方刻中的互动。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么?还是在担心比赛的事情?”她低声喃喃。
但自己不是一直都对这些事情保持轻松的状态的吗?
哪里来的紧张感?
只是自己最近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她掌心贴在心脏处,感受着强而有力的跳动,心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需要吃点减缓焦虑的药物呢?
“啊,真是烦躁啊!”她轻叹一声。
前方的司机没听清她说什么。
他稍减速,通过后视镜看她:“钟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事,就是在自言自语,你专心开车吧。”钟文筠靠在车窗,伸手按按胀痛的太阳穴跟眉心。
但紧紧纠拧在一起的眉峰却怎么也顺不下去。
这种情绪来得毫无由头,实在是太诡异了。
忽然,司机猛踩急刹,将方向盘打满。
“刺啦”一声。
车辆猛地改变方向,在车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痕,最终被山体阻挡住进一步前行。
钟文筠被撞得头晕目眩,脱力地靠在车窗边上。
司机吃痛地捂住额头,吃力地回头查看钟文筠的情况:“钟小姐你没事吧?”
“有点晕,有些想吐。”
她尝试着睁眼,但直觉眼冒金星。
“刚才有条狗突然出现,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想着要避开它,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司机表情快要哭出来,有些慌忙地解释道。
钟文筠压抑着不适,打开车窗:“先出去,不知道车有没有问题……”
“好的。”司机跟随她的脚步走下车。
他拿出紧急避险装置,放到车辆前后,随后小跑着过去看钟文筠。
“钟小姐,你有没有撞伤哪里?”
钟文筠扶着山体,弯腰欲呕。
司机被吓了一跳,他赶紧冲她伸手:“你没事吧?”
“你去找人回来,我现在很想吐,晕得不敢睁开眼。”她在司机的借力下停靠在地上,不再敢动弹。
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他大步绕过钟文筠想观望有没有车辆经过,但最终还是徒劳无果。
见钟文筠面色煞白的模样,他也不敢再耽误下去。
“钟小姐,我这就去找人,你再坚持一下。”
说完,大步流星往外跑开。
钟文筠靠在山体处,虽然觉得眩晕得厉害,但她还是谨慎地半睁开眼观察跟车辆的距离。
……好远。
她放心地继续闭目休息,等待司机带人救援。
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是一片湿漉漉的,被春风吹过,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单薄的衣服穿进骨头里。
她哆嗦着摸索着打开围巾裹住自己。
恍惚之际,她好像听到有人在眼前说话。
她伸手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音。
脑中的眩晕感逐渐加强,但眼前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钟文筠看见她自己——
很久很久之前的钟文筠。
?
这是什么鬼?
幻觉么?
她头痛欲裂,忍不住想睁眼看清楚些,但双眼却像是被千斤重担压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来。
画面中。
“钟文筠”面色沉重地走进一座寺庙,对着上面的菩萨虔诚祈求:“保佑他平安顺遂,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画面一转。
“钟文筠”面前坐着一个老人,对方看着她手中的签文,细细讲解。
不一会儿,“钟文筠”泪流满面地抓住他的手,脸色悲戚又无助,似乎在向他乞求着些什么。
老人家沉思了很久。
最终,他给“钟文筠”一张符签,还拿出几张纸币给她……
画面再次变幻,“钟文筠”带着老人家给的物品来到了一个地方。
跟随着“钟文筠”的视线,眼前的景象诡异地看得熟悉起来——
《富贵旅馆》
前台,一个认真拿着桌布擦拭桌面的女孩抬头看见她,脸上绽放出惊艳的笑容。
“靓女,入住吗?现在入住打八折哦!”
“钟文筠”踌躇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她对着女孩说:“住店,但是我没有这里的钱,可以给你人民币吗?”
女孩灿烂一笑,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叫我阿珍就好了,你一定是来这里旅游的外地客吧?没关系,你给我人民币吧,我明天去兑换成港币。”
“谢谢。”
“钟文筠”咬咬唇,问她:“这些钱可以住多少天呢?”
“可以住三天。”阿珍笑眯眯地看着她,“剩下的这一张港币你自己拿着吧,出门在外没有港币用也不方便啊。”
这个客人长得可真好看呐!
简直可以去参加香港小姐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