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家姑娘最有耐心的,不可能做你说的事……怕不是你记错了。”钟国强笑呵呵道。
“是啊,筠筠最听话了。”
冯兰摸摸钟文筠的小辫子,一副护女模样。
陈母瞪了他们一眼,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反正我不同意你们搬出去。大过年的提这种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还有没有家庭团结了?”
钟国强反问:“妈,你老糊涂啊?你知不知道这次升迁的机会多么难得,我跟小兰是努力许久才得到的。你一句不要……就将大好的机会拱手让人了?下次想要升迁那可就难咯!”
“是啊,这可是职场啊,机会难得。”
冯兰继续给她上眼药水:“再说了,说什么不去市里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可别传出去…..您都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跟老钟,就等着顶我们的位置呢。”
陈母闻言,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们。
“这么严重?”
“是啊。”冯兰点头。
“那你们可把好嘴巴子咯,这种不利于家里团结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务必不能拖后腿,万一国强家因为家里嘴碎不能升职,我非把你们的嘴巴撕烂咯!”
她说这话的时候,多看了几眼钟国亨媳妇。
“家里我们是不担心的。就是……”冯兰欲言又止。
陈母一颗心跟着不上不下的:“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我就是担心筠筠不能适应市里的学习进度,听说那边的孩子都说普通话,还穿小洋裙小皮鞋的。我们筠筠……”她又重重叹一口气。
钟国亨安慰道:“没事,这两天带文筠去买就是了,咱家又不是没这个钱!缺什么也不能缺了孩子用的。”
“文筠,叔等会儿给你个大红包,你用来买点好的啊。”
“谢谢叔……”钟文筠晃着两条腿说。
陈母刚想拒绝,小女孩用这么好没必要……
但她一看大儿子钟国强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惹人嫌,便赌气地移开头。
没眼看!
“妈,您是筠筠的亲奶奶,不得送套好行头给您乖乖孙女?”钟国强敦厚的声音响起。
陈母:“……”
“也不用送太好的,小孩子长身体很快就穿不下了。要不您老就打个小金牌吧,还能升值呢。以后筠筠还能继续送给她孩子、她孩子的孩子……以后几辈人都记着您的好!”他语气真诚。
陈母尽量维持微笑:“……年后再说吧。”
年后随便买个文具盒给她就是了。
钟国强给钟文筠努努嘴巴:“姑娘,快谢谢你奶奶,她要给你送大黄金啦!”
冯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黄的婆婆,掐着手掌心直憋笑。
……
屋外,钟文筠看得啧啧称赞。
虽然隔得远,但大部分声音都还是依稀听得到。
她还记得最后奶奶真的送了一块儿小金牌给自己,上面刻着“好好学习”。但最后钟国强跟冯兰还是将黄金的钱还给她了。
再不济,也不至于去要一个老人家的养老钱。
以前总怪奶奶重男轻女,过分溺爱家里弟弟们,但现在回来看到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却只有释然。
方刻中忍不住问:“你说那个老人家真的会送金子吗?”
他已经认出来那个小女孩了,正是今天早上自己遇见的那个小妹妹,按照她口中的奶奶的形象……
他觉得悬。
“应该会的吧。”她言笑晏晏道,“毕竟是亲孙女嘛。而且她是个好面子的人,不会再反悔的。”
“你怎么知道她好面子?”
钟文筠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女人的第六感。我猜的!”
方刻中失笑:“说到第六感的话,那我确实没有办法跟你辩论了。”
钟文筠心里松一口气。
差点儿露馅。
“谁在外面?”
冯兰出去泼热水时敏锐地听到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钟文筠跟方刻中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完蛋”二字。
已经逃不掉了,冯兰已经打开了大门往屋外探头,钟文筠不想让她看见小黑两人……毕竟他们长得实在不像是个好人。
吓到冯兰就不好了。
她主动开口:“你好……我们在这。”
方刻中对她的不打自招感到惊诧,但还是跟她一起走出去“认罪”。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冯兰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两人是生面孔,但他们看着一副俊男靓女的样子……倒不像是坏人。
“来旅游?”
她问完自己也不信了,这北城也没什么著名景点啊。
“我们是南方的,过来这边看雪来着。”钟文筠一本正经地胡说。
说完,还晃了晃手里的纸皮袋子:“刚买的特产呢。”
纸皮袋子上写着大大的“北城特产——美味糖葫芦”。
真特产。
冯兰硬是没说出来话。
这算什么特产啊,这姑娘是被骗了吧。
“你们要不要进家里坐坐?”冯兰大方打开院子里的木门,“里面很多人呢,他们都是很会吃的,可以给你们说说哪里的特产好吃。”
北方人多好客。
况且……人家从南方那么大老远跑过来的,冯兰也不想给人家留下个北城“不好玩、不好吃”的印象。
方刻中低头看钟文筠,等她决定。
冯兰一看,心里便知道了。
是这小姑娘做主呢。
“哎呀姑娘,我不是坏人,你没事做的话就进来唠嗑唠嗑吧。”她笑呵呵地邀请道。
钟文筠沉吟一会儿,点头道:“好,谢谢姐。”
“客气什么!”冯兰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路,“来客人了家人们!赶紧的,好吃好喝的招待上!”
“一会儿见机行事,不要说太多暴露我们。”她趁机对方刻中说。
“好,我知道。”
毕竟两人目的不纯。
冯兰带着他们走到炕上,热情招呼:“快坐,这个才是我们北方的特产呢,叫作‘炕’,你们南方没有的吧?”
“是啊,第一次见。”钟文筠从善如流地坐下,一股热暖从褥子上传上大腿。
方刻中也颇为惊奇的看着这个“炕”。
他跟着坐下。
原来炕是会发热的床。
今晚观后感的素材有了。
突然,一阵惊喜的声音传来——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