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不管我了?”曾雯菱愤怒情绪尽数表现在脸上,额间的青筋隐隐凸显出来。
她今天一大早就跑到YE找钟文筠算账了。
这人明明答应过自己学习的事情,但自从搬走后已经连着一天一夜没有联系自己了!
钟文筠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拉着她走到了贵宾室。
大门关上,外面嘈杂的声音全部被隔绝开。
曾雯菱环视一周,这就是陈丽华在YE的待遇么,环境果然很好啊。
她哼了一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钟文筠给她递了杯水,说道:“抱歉,这段时间比较忙。之前约定好的,我当然会继续履行职责。但是以后可能需要麻烦你来YE找我…..”
“哟,这是攀上高枝了。”曾雯菱下意识怼上一句。
钟文筠:“……”
“现在不用住我那里,硬气不少了啊。”她又怼了一句。
钟文筠抿唇,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娇纵的漂亮女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
“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陈祖荣,所以不会无底线地纵容你。”
“如果你还想继续闹脾气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就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了。另外,不要在我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之前在你家寄宿那两天的酬劳我已经还清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工人,也不受你要挟。”
曾雯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精彩纷呈。
她不服气地瞪她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钟文筠见她安静下来,才淡淡说道:“现在是我工作时间,你要学的话就等我下班。以后每天我可以腾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你。”
才一小时!
曾雯菱敢怒不敢言,只能闷闷地“嗯”了声。
钟文筠跟她面对面坐下,继续说:
“好。你今晚的任务就是将你眼中的陈祖荣的形象写出来。你现在可以先回家,我今天没空,明天再开始教学。”
“哦。”
她瘪瘪嘴,不敢说个不字。
钟文筠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眼梢扫了眼门口的方向,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曾雯菱被她的举动羞红了脸。
她重重地搁下玻璃杯,玻璃杯在光滑的桌面上发出闷重的“砰”的一声,连同桌子被带着震了震。
曾雯菱惊诧地看了眼桌子,又看了看钟文筠。并在她发怒之前,她赶紧拎起手提袋蹓跶到门口处准备开溜。
钟文筠万分无奈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她这性格,是怎么安然无恙地生活到现在的?
就……好欠揍啊。
……
次日。
钟文筠看着密密麻麻的手稿沉默了。
“你写的是陈祖荣?”她重重叹一口气。
这曾雯菱怕不是个恋爱脑吧。
为人专心纯情、小男孩心思、天真少年……
钟文筠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深呼吸两次后,她再次拿起信纸——
她压抑着生理不适匆匆扫了下去,一张A4信纸洋洋洒洒写着一些不属于陈祖荣的美好词汇。
她都要怀疑……
这是曾雯菱在字典上胡乱搜刮来敷衍自己的词了。
这特么说的是陈祖荣那个渣男吗?
“你是真心的吗?”
曾雯菱点头:“当然,他可能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他是我心目中的好男人。”
行吧。
钟文筠放下信纸。
在曾雯菱万分期待的目光下,缓缓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我没什么技巧要教你的。我的那些俗物会玷污你们之间的纯真爱情。”
曾雯菱皱起眉头。
“相信以你对他的感情,一定会慢慢感化他的。加油。”钟文筠语气真诚,但内容离谱。
曾雯菱气得笑出了声,她就差将手戳在她脑门上唾骂了。
“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钟文筠轻叹一声:“技巧之所以能起效在于不动真感情。你爱他爱得眼都瞎了,还怎么去骗他?”
她愣住。
钟文筠又说:“你不被他骗就算不错了。”
曾雯菱:“……你胡说什么,他有钱有势还能骗我什么,倒是你扯出一堆理由的,分明就是不想教我!”
她突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那双丹凤眼中贮满了怒火,嘴唇紧紧闭合,连同发丝都被她生气的动作连带着在空中颤颤巍巍地发抖。
看起来对钟文筠对陈祖荣的贬低感到很愤怒。
钟文筠冷眼看着她脸上这副生动的表情,忽然笑了。
“原来是我看错你了啊,你的戏不错啊曾雯菱。”
钟文筠拍拍身边的座位,让她坐下:“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做戏了。”
曾雯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见四周无人,她才收放自如地收起刚才那愤怒不已的表情:
“你…怎么发现的?”
钟文筠噙着笑看着她:
“有一段时间我极力研究怎么让别人生气、失去思考,做得久了自然对一些微表情有心得。”
“真正的生气时,面部肌肉是不自觉紧绷的,甚至会产生细微的痉挛、抽动。其中,眼睑处的肌肉更为明显。”
曾雯菱抬眼,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
这钟文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有故事啊。
钟文筠继续道:“你刚才眼神真的很愤怒,瞪得又圆又用力,看起来都可以喷出火了。练习了很久吧。”
“还好。”她回答道。
“但你将注意力都放在眼睛的情绪上,而忽略了面部表情,所以很容易看出来你的真实感情。你表现得越生气,脸上的破绽越多。最起码,我看出来你不像你演出来的那么生气。”
钟文筠说完,喝了口水。
温水顺着食道落到胃囊中,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叹谓。
曾雯菱留意着她脸上的松弛,也在判断她此刻的心情。但可惜的是她无法分辨出来。
看来自己道行还是不够深啊。
但这正是自己找钟文筠的原因。
思及此,她露出真心的笑容:“我真没找错人。”
“原谅我刚才的行为。你也知道的,出来混生活,处处都要小心翼翼的。”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钟文筠知道她说的是刚才“信纸”的事情。
按照她的意思是——
演戏演全套。
一开始表现出真爱陈祖荣,就要一直演下去。
这么看来,她不是恋爱脑,而是专业的感情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