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诗?”他的注意力都用来跟自己的本能作斗争了,语气就有些漫不经心。
“情诗。”楚微澜眼珠一转,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他的胸膛,声音透着几分狡黠,“你别压着我,我去拿个东西。”
季衍铮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暗沉的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女人不愧是个演员,她前一秒还伤心失落,下一秒就能对她怒目而视,再过一秒又变得妩媚娇俏。而且,她明明知道此时他的身体有多烫,还偏要撩拨他。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她青葱白嫩的手指,愈发确定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你让一让。”楚微澜不高兴的横了他一眼。
季衍铮目光暗沉,冷硬的侧脸线条让他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他明明应该恼怒的,但是他却气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她此时眼底闪动的狡黠光芒让他舍不得生气。
在这种事上折磨他,似乎让她很高兴?
只要她高兴,他受点折磨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季衍铮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口中用力咬了一口,然后在女人恼火的惊呼声里,他沙哑的笑了:“去吧。”
说完,他终于松开了她。
楚微澜哼了一声,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翻身坐起,噔噔噔的走到不远处的长桌那里。她和季衍铮一般都不会在卧室里工作,但有时候也会在睡前看本书或者翻翻资料,因此这个有点像条案的长桌就摆满了各种睡前读物。
楚微澜准确的找到了她之前读过的一本诗集,又噔噔噔的跑回去,跪坐在床上,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他,笑眯眯的说:“这个。”
季衍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瞄了一眼标题。
标题就一个字:爱。
还真是不出所料……
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底却泛起了几分波澜。
那些情话和甜言蜜语,真的很重要吗?
女人看起来很开心,她又钻到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你念呀。”
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书页,顿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男人声音低沉而微哑,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架不住他的声音好听,和静谧的夜色相得益彰,足以让人沉醉。
让他给两个孩子讲故事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念诗倒是正合适。
楚微澜眨了眨眼睛,声音不自觉的低哑下来:“还有呢。”
季衍铮垂眸看着她,女人看起来很安静,但是那种安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令他心软。
他情不自禁的腾出一只手来,把她揽紧了一些。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如同阳光穿透水晶般容易,我的傻气,我的弱点,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而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却被你的光芒照的通亮。”
……
季衍铮念到最后,停顿了好几次,他念完以后,怀里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把手里的诗集放在一边,静静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
也是,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刚才在盥洗室又胡闹了一场,她肯定早就累了。
怕吵醒她,季衍铮一直没有动,任由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季衍铮记性很好,即使只是念过一遍,他也记住了那首诗的第一句。
他想起这一晚上,她从惊喜到失落,从愤怒到平静,各种情绪,都是因他而起。她会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而伤心不止,同样也会因为他不知真假的三字表白而欢欣雀跃。她在他面前,情绪总是大起大落,季衍铮一直很难理解,但是却没办法否认,这些情绪都是如此的真实而……令人向往。
喜悦的,伤心的,愤怒的,激动的……
这都是,爱他的样子。
男人深邃的眸底似乎有暗芒闪烁。
过了许久,确认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熟,他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她,让她躺好。
晚安。
他在心里无声的说着,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
翌日楚微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大概是几天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她起床洗漱一番后,刚走到门口处,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阿琛焦急的声音:“妹妹,快还我!”
“就不,谁让你说话不算话!”
楚微澜赶紧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在走廊里追逐打闹,楚微澜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训话,听到动静的阿琛已经停下了脚步,接着倾儿也意识到不对,顿时安静如鸡。
“妈妈,你醒了啊。”阿琛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爸爸让我们不许吵醒你。”
倾儿也噔噔噔跑过来:“妈妈,你饿了吧?午饭好了呢!”
楚微澜看着两个孩子可爱无辜的小脸,气的乐了,伸手揉了揉他们的脸蛋:“卖萌也没用,妈妈有没有说过不许追逐打闹?要是摔倒了怎么办,嗯?”
中午佣人们正忙,一时没看住,这两个孩子就可着劲的淘气。
“妈妈,我们错了。”两人可怜兮兮的低头。
楚微澜顿时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了,她叮嘱了几句不许再犯,就牵着他们的手下楼。
这时,门口传来了引擎声,没多久她就看到季衍铮的身影。
两个小家伙立刻叛变,欢呼着去闹腾季衍铮。
男人一手抱起一个,走到楚微澜面前,唇角勾了勾:“刚醒?”
楚微澜瞪他:“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男人中午一般是不回来吃饭的。
“想你了。”他沉声吐出这三个字,黑眸深深的凝望着她。
楚微澜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脸颊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热。
她故作镇定的“哦”了一声,转身往餐厅走去,实则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这个男人……怎么忽然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