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我没办法派出特种兵。”江煜沉声说着。
景桐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你可以的,你只是怕被政敌攻讦罢了!”
以这个男人如今的地位,调遣一部分特种兵完全只需要他一句话,可是他不愿意,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他的敌人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攻击他,在这个大选近在眼前的时候,他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江煜拧了一下眉:“你想太多了,只是规则是这么要求的,我必须按照规则和程序办事。”
“规则不就是用来打破的,无非看你愿不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景桐嘲讽的勾起唇角,“江煜,你明知道有这样一群人正在做着邪恶的研究,你明知道季衍铮和楚微澜现在很危险,你却在这里说什么规则和程序?江煜,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至少很有正义感,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邪恶的研究?他们现在很危险?”江煜神色不变,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厉色,“这些并不是你自己亲自调查出来的,而是别人告诉你的对不对?你凭什么认定对方没有撒谎?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冲动和莽撞。”
“你……”景桐气的涨红了脸,“江煜,你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来说教!”
江煜的眸色沉了沉,举步朝她走了过来。
景桐猛的后退了一步,疾言厉色的说:“你别过来!”
那一瞬间,她想起的竟然是当年男人最后留给她的那个霸道又火热的吻,她脸颊一热,随即心底涌起了深深的羞耻感。都这么久了,难道她还会因为这个男人而悸动吗?也太可笑了!
江煜停住了脚步,目光在她的腿上掠过,接着又回到她的脸上
“假如过了四十八个小时他们依然没有音讯,我会出手,或者在此之前有人证或者物证出现。否则的话,我绝不会派出去哪怕一个人。你也不必再为他们操心了。”
“四十八个小时?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一切都迟了!”景桐怒极,“江煜,你是真的严谨刻板,还是压根就胆小怕事?”
“他们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要费尽心思的替他们说话?”江煜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因为我不希望我爸爸继续造孽!”她忽然大吼出声,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是我爸爸啊!就算所有人都恨他入骨,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假如阻止他的恶行能让他的报应少一点,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江煜,你明不明白?不,你不明白,你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人情!”
她狠狠的咬紧了唇,眼里也闪烁着泪花。
江煜的黑眸似乎收缩了一下,过了会儿他哑声开口:“时间不早了,你喝完姜茶就早点休息吧。既然你提供了线索,我就会派人去调查,假如证据确凿,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看着他依然不咸不淡的面孔,景桐忽然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她用力擦了一下眼泪,心想自己还是沉不住气,或者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沉不住气。
“不必了,我这就走。”景桐冷声说着,“我已经尽力了,帮不帮在你。”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江煜眉心微动,几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景桐狠狠的甩开他,眼神透着防备:“关你什么事?”
“景桐,你不要任性!”他拧着眉,好像她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
“不是我任性,是你太可笑。”她忽然笑出声,“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以什么身份留宿你家?”
“我们认识快二十年,这还不够吗?”
“我还没忘是谁把我爸爸亲手送进监狱的。”她眼圈一红,“江煜,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跟你绝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比陌生人好一点。是我的错,我今天不该来找你。”
说完她大步离开,背影很快融入到夜色里。
江煜这一次没有拦,只是用力攥紧拳,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极其陌生的烦躁来。
他勒令自己把那份烦躁和担忧压下去,转身上楼,往书房走去。
然而他刚刚上到二楼,佣人的声音惊慌失措的在他的身后响起:“先生,景小姐刚刚冲出去的被车子撞了一下,现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江煜神色大变,飞快的转身往外跑去。
……
翌日,楚微澜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睛以后她发现季衍铮也是醒着的,他缓缓的抚着她的背,神色沉吟,眸色深暗,仿佛什么情绪都不曾透出。
楚微澜眨了眨眼睛,低低的开口:“衍铮?”
“醒了?”男人笑了笑,捧起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早安吻,“起来了。一会儿记得听我的吩咐,嗯?”
楚微澜咬了一下唇,乖乖点头。
两人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就离开了房间,经过长长的走廊,他们又来到了昨天进来时的那个圆形的类似于客厅的地方。
华橙正坐在那里喝咖啡,看到两人走出来,她咧嘴一笑:“徐教授在手术室做准备,你们先吃早饭吧。”
“在手术室做准备?”楚微澜吃惊的看着她,接着又把目光投向季衍铮。
谁料季衍铮的神色异常的平静,显然他早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抿紧了唇没有追问,只是用目光执着的索要一个答案。
“微澜,我不会害你。”男人揽住她的肩膀,目光极为认真,“相信我。”
楚微澜张了张嘴巴,脑海里忽然电光火石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想,她明白季衍铮和徐教授都谈了些什么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允许她离开。
“不,不……”她开始摇头,“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也不要失去记忆……”
“难道你更愿意当个傀儡?”华橙忽然凉凉的来一句,“傀儡也未必有机会当呢,说不定你会死。”
楚微澜没理她,她只是狠狠的抱紧了季衍铮:“他们要对你下手……不,我说过,我绝不允许!我宁愿死!”